大家纷纷附和绿豆的提议。
望舒知道这些人性情各异,本领卓绝,却都是心高气傲的,若不是已经把她当做朋友一样看待,又怎会轻言传教于她一个外来的小丫头,顿时心里很是感动,想想自己在这里也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左右也是打发时间,学习些技艺傍身总是不错的安排,是赚到的买卖。
她赶紧从位子上站起来向各位恭敬地鞠了一躬表示感激。
红枣摆摆手说:“这些礼节都免了。只是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既然大家都认可你了,你也就排行老八,得有个正式的名字才好,不能老是小姑娘啊、丫头啊叫你。”
“哦,我之前说过了,我叫望舒。”望舒又说一遍。
显然这话大家似乎都没怎么听进,因为马上就有一片关于对新人称呼的议论热火朝天地展开。
花生话最多,最踊跃:“听我的,听我的,老八既然是从水里来的,又是个女的,就叫水妹好不。”
你妹!望舒“噗”了一口。跟她同样表示愤慨地是薏仁,摇头嚷嚷说:“不好听不好听,跟老子气场不合,花生你小子明知道我是火性,成心的吧?”
“我倒觉得小姑娘跟我的气场挺合的,既然我叫莲子,你叫莲花可好?”莲子笑着问她。
还不如叫莲蓬咧。望舒翻白眼。
“红豆。”绿豆吐出了两个字。
“翩翩或者玲珑,我那最漂亮“幻真”的名字。”红枣老头咳嗽两声,想倚老卖老。
“水妹!”
一片旁若无人丝毫不考虑事主感受的嘈杂声又起。
“停停停!……”望舒站起身来一手指尖顶着另一手掌心向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家终于阖上了嘴巴,疑惑地看向这个讨论了半天的对象。
一片安静中反而望舒还有点迟疑了,她弱弱地请示:“我就不能叫我自己本来的名字么?”
“不能!”得到的回答异口同声。望舒拜倒。
“那个……”又过了许久,撑在桌面上无聊地看他们斗嘴打哈欠的望舒在讨论稍息的片刻,随意地插了一句:“你们不征询一下糯米的意见?他不是老大吗”。说完就差点后悔得想咬舌自尽,想到腊八粥系列,心里涌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了。”抓住这句话的花生一拍桌子,眼睛闪闪发亮:“老大以前给我们起名的时候说过的,若有朝一日我们再添新人,就叫黑米,你们忘记了吗?”大家一下安静下来。有回想片刻之后的,也肯定了这个说法,纷纷点头,争论下去也没个结果,既然有老大的先见在前,似乎“黑米”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名字,至少和大家名字也算一国的。
望舒眼前一黑。敢情还真给她预留了个“黑米”……呜呜呜。
眼看着数人再无异议,堪堪就要把这个名字定下来,没有存在感的某人奋身而起,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八宝中的最后一宝挣扎:“哎,你们这样叫了那么久,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那个么……”
“哪个?”大家表示意味不明。
望舒本来要说“土鳖”的,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这帮人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岂不是给自己惹事,于是换了个说法:“就是很民风,对,太民风了。”
“民风不好么?”花生小弟懵然地问。
“好!给人感觉就是迎面一股泥土的清香混合着劳动者辛勤的汗水,多么淳朴动人。“望舒作深情歌颂状,“但就是有一个缺点。”紧接着话峰一转,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够高、大、上!”
“这高、大、上又是何意?”莲子饶有兴趣地问。
望舒开始给这群人灌输理念:“所谓高、大、上,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说起来玄乎,其实就是名字要听上去让人觉得你的身份很高贵、很大人物、很上得了台面的意思。不信大家默念一下自己的名字,看看有没有这种感觉。”
果然有人小声地念起来,然后摇摇头,又巴巴地看向她。望舒憋住了笑,义正言辞地说道:“所以,不光是我要改个名字,大家的名字都要改!不就是八宝么,你们可听说世上有另外八宝,人人顶礼膜拜、趋之若鹜?”
“哪八宝?你说说怎么改,丫头。”薏仁最着急。
“比如你吧,就叫白银。”望舒想都没想就分配了一个。“白银?”薏仁喃喃念着,似乎觉得有些不习惯,还是哪里不对劲。
“听上去不好听是吧?和其他人的名字一搭配就好听了。”望舒体谅他别扭的心情,赶紧把其他人的名号也分配下去,她指着桂圆说:“你叫琥珀”,指着莲子说:“你叫水晶”,指着红枣说:“玛瑙”,指着绿豆说:“琉璃”,指着花生说:“珍珠”。最后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就叫珊瑚好了。”
大家在嘴上或在心里都默念着新名字,新旧对比,觉得确实能找到一点小姑娘说的“高、大、上“的感觉,有些新奇,大抵还是满意的。
望舒心里庆幸自己的机智充分发挥一把,把自己从叫“黑米”的悲催中解救出来,虽说这个“珊瑚”也怪怪的,但总好过被人误以为是开粥铺的一伙人。
“对了,那老大怎么办,他总不能还叫原来的名字吧。”水晶,也就是更名前的莲子表示担忧。
“放心,我也早给他想好,也最合适不过了。”望舒眨眨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笑得特别灿烂地说:“这个是我们当中最响亮的。黄金!”说罢自己狂鼓掌。
大家被她的笑容所感染,都有些稀里糊涂的跟着鼓起掌来。掌声之中,望舒在心里笑了个前仰后合,嘿嘿,某个流传的说法是,黄金约等于粪土哦。真不知道那个喜好民风的老大回来发现不但他的腊八粥都改成珠宝了,还给他也安插了个亮瞎的称呼,会作何感想啊。
大家念叨适应着新的名字散去了,约好了晚上照常聚在“黄金屋”吃饭,留下珍珠给望舒帮忙收拾碗筷。望舒一边指挥他,一边随意地跟他开玩笑:“珍珠啊,你不是擅长做机关暗器么,能不能做个洗碗机?”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珍珠认了真,缠着她把洗碗机的原理讲了一通。解释这个电能起来还真是挺麻烦的,她自己讲得含糊,珍珠自然也听得似懂非懂。
望舒看他那凝眉苦思的样子有些好笑,莫不是还真能做个出来,也太天方夜谭了吧。于是说了一番后就转了话题,挑些不打紧的絮絮闲谈。
晚饭的时候大家除了照样对饭菜赞不绝口以外,白银还代表大家宣布了个经讨论过的安排,要望舒按照一定顺序每天去报到学艺。望舒掰着手指算了算,六个人六天,感觉自己像被父母安排补习班满满的小孩,可怜巴巴地问:“周末可以休息吗?”
在给大家费了好些口舌解释了“周末”的含义之后,还算是得到了比较人性化的批准。不过琥珀面带严肃地说:“珊瑚,实话说,我给你治伤的时候,发现你这副身躯资质太差,恐怕你虽有遇上我辈的机缘,要有一番成绩还得付出超过常人的努力,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懈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