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丙旺两口子腰杆子挺的笔直,春风满面的从厢房里走出来给院子里的众人分发糖果,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空前的高涨。
小兰见几位女孩子不说话忙打圆场:“你们等一下,我去跟我姐说一声,让她见见你们。”
桃花笑着推小兰:“小兰快去,我们没事,等一会儿怕什么。”
小兰匆匆跑去正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兴冲冲跑出来跟寒瑞雪几人说道:“我姐同意见你们了,快跟我进屋。”
寒瑞雪随着梨花等人跟在小兰身后进了正房东里间。
屋子里采光不好,看起来有些昏暗,里面除了一张古旧的架子床之外,还有一张长度大约一米左右的长条形桌子,桌子两旁分别放着一把椅子。
菊花脸上薄施粉黛,一身银红色织锦长裙,头发绾成如意髻,上面插了两只喜鹊登梅银质簪子个一根黄橙橙的黄金蝴蝶钗,正端坐在左侧的椅子上,这么一看倒比以前未出嫁时多了几分富贵之气。
寒瑞雪心里暗道:噢~~!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主小妾!
说实话,菊花长得还算可以,姿色中等偏上,清秀有余艳丽不足。
当初江丙旺两口子听了媒婆夸大其词的谎话也是因为家里穷,于是就将大女儿许给了常地主做妾,菊花自己也愿意,她也是穷怕了,一听说去了地主家能够一天三顿饱饭而且顿顿白面馒头菜里有荤腥,还有丫头婆子伺候着,还没等她爹娘想好理由怎么劝她同意,没想到她自己先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菊花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青衣丫鬟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还有三个年纪大些的看着眼生的婆子在跟前凑趣,看来这四人就是菊花带回来的丫头仆妇无疑了。
“姐,我们来了,你还认识她们不?”小兰问道。
“菊花姐。”
“菊花姐。”
……
五人听了小兰的话,少不得先跟菊花打招呼,尽管寒瑞雪不喜欢菊花的做派,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的,便也跟着五人喊了一声“菊花姐”。
“你这丫头,这么大姑娘了,说话做事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菊花假意训斥妹妹,继而又对桃花等人说道:“桃花妹妹还是这么漂亮,梨花妹妹看起来比以前白了好多,香草长高了,柳枝也不像以前那么胖了。”
别人听了这番话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唯有桃花脸上的得意神色一览无余。
然后只见菊花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寒瑞雪的手亲热的说道:“这是瑞雪吧!这几个小姐妹当中数你年纪最小却数你变化最大,个子长高了,也漂亮了。你们都瞧瞧,这哪里是农家小姑娘,简直就是大家小姐嘛!”
有生人在场,几个小姑娘怕羞不敢随便出声,丫头婆子们见此情景少不得随着菊花的话夸赞了寒瑞雪几句。
桃花听了几人这番话,脸色一反当前的得意变得阴沉下来。
“当不起菊花姐这么夸奖,跟菊花姐一比,我们充其量不过是野地里的狗尾巴草罢了。”菊花的话让寒瑞雪忍不住心生警惕,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菊花特意凑上来夸奖她,到底想从她身上图什么。
还没等寒瑞雪琢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听桃花笑着说道:“瑞雪说的对,菊花姐才叫漂亮,你们看这衣服,是绸缎的吧!穿在菊花姐身上真有派头;还有这黄金做成的蝴蝶钗,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这话菊花爱听,只见她洋洋得意的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蝴蝶钗,然后笑道:“要不说桃花妹妹是里正的孙女呢!见识就是不凡。你们啊,也别羡慕我,将来你们嫁的好了也是这个样子,天天锦衣华裘、金奴银婢,还不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菊花姐,将来的小兰的亲事也是你做主吧?”桃花试探。
“桃花姐,你跟我姐说话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小兰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小女孩儿,提到亲事,难免羞涩。
“你这丫头,又没有外人你害什么羞,难道你将来不嫁人守着爹娘过一辈子。“菊花嗔怪妹妹道,继而又转头回答桃花:“桃花说的对,小兰将来的亲事我是要插手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可舍不得让她嫁给庄稼汉子受苦。”
“小兰真有福气。”桃花满脸羡慕,要是菊花是她的亲姐姐该有多好啊!
菊花今天听了不少恭维的话,心里高兴,回头吩咐身后小丫鬟:“秋叶,把我准备的礼物拿来给姑娘们。”
“是!”秋叶答应一声,从桌子下面拖出一个木箱子,从里面翻出五六块儿绣有折枝桃花的丝绸帕子并几个样式别致的香包一一分给寒瑞雪等人。
“谢谢菊花姐。”五人收起礼物异口同声的道谢。
“不值什么。”菊花摆手道。
寒瑞雪、梨花、桃花、香草、柳枝加上小兰六人进来,本来就窄小的屋子立刻显得拥堵不堪起来。菊花在几个小姑娘面前嘚瑟够了,这才发现大家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于是尴尬的吩咐跟前的三个婆子:“钱福家的,你们仨跟秋叶先出去候着。”
年纪最大的婆子抬眼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六位小姑娘,意有所指的提醒:“五姨娘,临来时老爷夫人嘱咐您的话您还记得吧!”
“放心吧我记着呢!不会让老爷夫人失望的。”菊花挥挥手里的帕子不耐烦的说道。
“三位嬷嬷,依奴婢看这事儿急不得,不如咱们先出去,让姨娘跟姑娘们说说体己话,小姑娘家家的在生人面前难免会觉得拘束,这样有些话就不太好说了。”秋叶站出来拉着三个婆子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菊花说道:“姑娘们稍等,奴婢去给姑娘们倒茶。”
“家里不宽敞,妹妹们先在床上将就着坐下吧!”菊花见丫头仆妇们出去之后,讪笑着让座。
“菊花姐不用客气,我们跟小兰要好,常常来家里玩儿,在这里熟的就跟自己家似的。”桃花抢先说道。这几个女孩儿当中桃花年纪最大,顶数她爱出风头,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让她充当一下临时代言人。
“那就好。我就喜欢桃花这性格,你们几个也别拘束,跟你们桃花姐姐多学着点儿。”说完这话,转头对旁边的寒瑞雪道:“听说寒山叔跟寒山婶子年前没了,瑞雪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