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吃点东西吧,早饭就没吃多少,现在都要过午了,您就算心里难过也要顾忌身子啊!”阮娘心疼地说道,想要将沈阑从床上拉起来。
沈阑紧了紧被子,恹恹的说道:“我没胃口,你下去吧......”
“娘子......”
“下去!”
阮娘还想再劝,被沈阑呵斥后只得退了下去。
她将自己包的紧紧地,屋子里放了冰盆,倒也不热,只是心里总是阴沉沉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其实能想到颜慕所做的让步,即使是做他的平妻,她也是不够格的,可同样的,她也明白这是颜慕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琼珠,因为她能带给颜慕的荣耀,沈阑永远都给不了。
可是,她有什么错呢?她就是不愿与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感情,她要嫁就嫁给一个一生只爱她一人的男子,在他的心目中,无论她是眉目如画还是白发苍苍,她都是最美的!她不在乎那人是权贵还是平民,她只要他一颗心只装着她一个人就够了!
她知道,爹爹和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沈阑正一个人怔怔出神,突然听得院门处一阵喧闹,接着便见阮娘惶急的推开沈阑的房门,又立刻转身关上,小声道:“娘子,世子爷来了!”
沈阑吓了一跳,“腾”的坐了起来,她还没有起床,头发披散着,眉毛也没有画过,完全是女儿家的样子,衣服倒是穿的男式的中衣,但她因为怕影响发育,睡觉的时候是不缠裹胸的,此刻胸前鼓鼓地曲线玲珑,赵允初若是此时闯进来,可不全露陷了!
“快!快帮我画眉!”
沈阑急忙叫道,自己则抓起一头秀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阮娘为她画了眉,才刚搁下眉笔,赵允初便推开了房间的门,沈阑忙一把拽过被子,将胸前护得结结实实的。
“阿澜,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还没起啊?不舒服吗?”赵允初没有注意到阮娘惊慌未定的神色,走到沈阑床边挨着她坐下,拿手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盯着她关切地问道。
沈阑的头发有些凌乱,倒衬得她一双略微迷蒙的水眸有一种颓废的美,长发扎起,衣领也微微有些开,露出雪白细腻的脖子,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摸上一摸。
赵允初脸上一红,忍不住低下头,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味,他的心跳的有些快。
原来阿澜刚睡醒的样子这么好看啊,要是能天天见到就好了!
沈阑有些不自在地往里边挪了挪,轻声道:“我没事,不过是昨晚酒喝得有点多,头痛而已,四哥今日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事?”
赵允初笑着摇了摇头,见阮娘立在一边,不高兴地一皱眉,喝道:“郎君们说话,你一个婢女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阮娘张了张嘴,为难地看向沈阑,郎君们说话她自然是不该守着,但她家郎君可是个女的啊!这般和一个年轻郎君同处一室那是有碍闺誉的!
沈阑忍不住抚了抚额,淡淡地说道:“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阮娘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
赵允初见没了旁人,凑到沈阑面前道:“我母妃没事,阿澜,你忘了我昨日答应了要帮你找哥哥了吗?”
沈阑脸上有点热,她当然记得,她当时伤心地很,被赵允初拦腰抱上了马车,放在了他的腿上,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手还搂着她的细腰,温柔地凑到她耳边哄着她。
她反应过来后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死活不愿意留在定王府,遂半夜回了自己的宅院。
赵允初见她脸红红地垂眸不语,水灵灵的小脸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心里痒痒的,又往她面前凑了凑,柔声道:“阿澜,你哥哥叫沈睿不是?我在王府里见过他的!”
沈阑心中一惊,忙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离得有些近,赵允初便直接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美丽眼眸,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一双清澈的琉璃眼变得幽深无比。
沈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惊喜道:“四哥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
赵允初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沈阑的头发,道:“去年夏天,父王确实是带回过一个名叫沈睿的少年来王府,说是他的晚辈子侄,可是,那少年长得白皙清瘦,容长脸,细眼长眉的,和阿澜一点都不像啊!”
沈阑心突突地跳着,拉着赵允初道:“那就是我哥哥!我长得像娘亲,哥哥长得像我爹爹,所以不像,四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赵允初眨了眨眼,心想阿澜的娘亲一定是个大美人!
“知道,他住在父王的一个庄子上,听说是病了,父王经常去看他,不过我不知道那少年就是你哥哥,所以当时也没注意是去了哪个庄子,我这些天帮你问问,不过父王有几个秘密的庄子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若是你哥哥在那几个庄子里,就只能等父王回来再说了。”
沈阑脸上的惊喜之色慢慢褪去,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急急问道:“你说他病了?是什么病?严重吗?什么时候病的?”
赵允初皱眉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骑马摔了腿,看父王的样子好像也不严重,至于是什么时候嘛,我记得似乎是初秋时,参加完文家家主的寿宴之后没多久出的事。”
沈阑心跳地厉害,哥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受伤的!这个文家一定有问题!也不知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赵允初见她一脸担忧,心里一急,揽着她瘦弱的肩膀安慰道:“阿澜你别着急,你哥哥一定没事,我父王对他很好的!我回去就帮你问问,一定尽快找到你哥哥!”
沈阑心里很感动,但她被他这般揽着实在是别扭,而且她的肩膀毕竟不像男子那般宽厚,赵允初与其说是揽着她,倒不如说是半搂着她!但她又不能推开他,毕竟作为男子,赵允初的动作并不冒犯,是很正常的至交好友的亲密之态,而且她还要拽好被子,防止暴露呢!
只是赵允初怎么突然对她如此亲密了?虽然以前他俩关系也很好,但也没有这么多“肢体动作”,怎么一夜之间就变这样了?难道昨日她在他怀里哭了一场,让他起了保护之心了?
虽然沈阑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是感激地冲赵允初笑了笑,赵允初回了她一个温暖俏皮的笑容,揽着沈阑的手不但没有松开,还用另一只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这下倒好,完全地搂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