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姝在他身上下了一个咒,这咒在关键时刻可以保他一命,从此父女二人再无牵扯。南宫姝想通后,轻笑了下,似乎是在笑自己以前还耿耿于怀,一直想着怎么去复仇。余穆眯着眼睛看她,她看到南宫姝与老皇帝相连的线断了。
修真之人欲成神,需斩断红尘俗事,断因断果。
上个世界的阴阳眼应该是刻在她的灵魂上,她依然能看见别人身上的因果线,能看见鬼魂,能看见死气、怨气、煞气。不知到下个世界阴阳眼还在不在,拭目以待。
“下一个是谁?”余穆问。
南宫姝想了一下,发现以前受辱的记忆离她远去,哪些人欺负过她?她不太记得了,去看看丞相吧,她逃了之后不知道丞相有没有把他的爱人救回来。想到丞相,南宫姝心底泛起抑制不住的酸涩,巨大的悲伤要把她淹没,她感到一阵窒息。南宫姝蹲下身,泪水模糊了她顾盼生辉的杏眸。
余穆抱着她,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不再是过去的你,种下什么因得什么果,即使他们现在春风得意,你要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自食恶果。”余穆说完这段话,脸颊微微泛红,她太久没忽悠人,业务不太熟练。那有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真有的话,那些坏人早死光了。
她这么说只不过不想让南宫姝陷于过去,修为不得寸进。
南宫姝的泪始终含在眼中,没落下来。她抬头望天,天湛蓝湛蓝的,云层或许是不想挡住这美妍的颜色,悄悄隐匿。她站起身,“走吧。”
她带着余穆来到丞相府,丞相府草木丛生,野花遍地,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响起,南宫姝抿唇,余穆牵起她的手。二人进了有声音的房间,脸色苍白的男人,跪在男人面前形容憔悴的女孩闯入她们的眼帘。
女孩端着个白瓷碗,碗里是又苦又黑的药汁。男人捂着嘴咳,不正眼看女孩。
南宫姝轻声道:“走吧。”
“谁?出来。”男人气若游丝说。
二人现了形,南宫姝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她小心翼翼吐出几个字,生怕惊扰了他,“好久不见。”
“为何要回来,走了便走了。”他接过女孩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女孩松了口气,朝南宫姝送了个感激的眼神。
南宫姝说:“看看你。”
“看我死没死?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不愿意把心给我?”男人讽刺道,“你爱的是你自己。”为什么她要跑呢?她跑了,他就救不了他的心上人,他想救人何罪之有。
余穆挑眉,道德绑架?爱他就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亲人也不顾,朋友也不顾,身上的责任也不顾?好在她不是恋爱脑,只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想法。
南宫姝听了他这番言辞,竟笑出声,她叹息一声,领着余穆走了。
余穆看见,南宫姝与丞相的线断了,她的境界有所松动。“南宫姐姐,你要突破了,找间客栈,我为你护法。”南宫姐姐这个叫法是南宫姝硬逼着余穆叫的,说这样更亲。
南宫姝有些恍惚,她点头,跟着余穆走。
丞相望着二人远去的倩影低声咳了起来,他嘴角溢出艳丽的鲜血,眸中含笑。女孩惊叫,“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