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亲切的说:“贤侄啊!回去告诉百老家主,国务卿只是偶感风寒,近已渐好,不日将重归庙堂。”
“是以不必挂怀,切记忧心伤身。”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九州人民可缺不了辛老……”
辛大虎说完后,百晓生急忙拱手附会出一句马屁。然后,脸上流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
整个紧绷着的身体也慢慢转为松懈。就像得了病的是自己亲爹妈。
辛大虎再次同百晓生客套两句,重新转身向林子凡站的位置处观看。
当他看到林子凡后,眼里微微惊愕了一瞬,而后出现喜悦,面无表情的脸流露出笑容,抬手就要打招呼。
林子凡见此一幕,微不可闻的轻轻摇头。示意两人并不认识。
辛大虎倏地一愣,眼神出现了然。稳定好情绪,装作不认识林子凡的样子,再次抬步迎上。
眼角却瞥到林子凡手中的两袋水果,他又惊讶了一瞬,肃穆的脸色古怪起来。
不过很快恢复,微微拱手,真得像毫不相识一样,语气疏离开口:“这位少年,看着有些眼生,不知是哪家的三代。”
林子凡微微弯身,充满了对老人的尊敬:“小子一届草根,并无贵胄根底,也人轻财微,不如大家族出手阔绰,只是听闻国务卿患病,倍感忧心,虽然位卑,却不敢不忧功臣。”
他又弯了下身:“然而,小子虽一腔赤子,可也不明白许多规矩,只是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林子凡话音落下后,一旁的百晓生脸色一点点变了,刚刚充满笑意的眸孔,转为古怪。
辛大虎为人老道,五十余年的人生,也算波澜壮阔,如今高高在上,受万人尊敬,现在却似有些想笑。
抬手指了指林子凡手中的水果,对着后面的下人开口“小王啊!将这位少年的东西收着,现在九州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辛大虎语赞赏的夸奖道。
下人走到林子凡身旁,林子凡先一步将手中果袋递出,后者接过水果后退下。
辛大虎这时又转回头,对着他开口说:“小兄弟何方高就,若是不忙,可否留下稍待片刻,想必,辛老愿意与你这样的后生一见。”
说完,辛大虎不待林子凡作答,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另一位下人走上来带林子凡和百晓生去内院看茶。
他继续接待其他拜访的人。
百晓生已经被林子凡与辛大虎短短交谈的一幕弄得怔住,随着下人行走时有些魂不守舍。
走到一处凉亭处时,下人告知小待片刻后,自身退了出去。
百晓生还是愣愣的,今天的这一切让他玄幻。
林子凡拍了拍他肩膀,没得到反应,喊出声:“百兄,晓生兄,大兄弟……”
……林子凡又连唤出数声,百晓生这次没有无动于衷,微微晃了晃头,从臆想中醒来。
迷迷糊糊开口:“啊!何事,你是谁?”
林子凡脸上笑意消失,向回收的手臂将在半空。
想说一句,你不认识我了吗?可蓦地一想到,对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咳!”轻咳了声缓解尴尬,正色开口说:“在下姓林,名云,字子凡。刚刚我们聊过很长时间。”
“哦!”百晓生迟钝的点了点头,脑子中一堆东西强迫他流连,不能自拔!慢半拍的说道:“在下姓百,名庸,字晓生。”
“百庸。字晓生。”林子凡喃喃了一句,赞叹道:“好名字。”
百晓生随着时间的流逝,成功压下心中疑虑,灵台清明过来。
那副机智聪睿的样子,再次在姿态上出现,开口惊疑:“子凡兄,你是不是,同国务卿认识,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他的确有必要考虑,国务卿府管家辛大虎的态度,对他和林子凡完全是两个样儿。
林子凡摆了摆手;“在下穷小子一个,难道还能有什么背景不成。何况,若是真有背景,哪还会这般同你们等着,早就似那面的那些人,从偏门而进了。”他抬手指向凉亭之外百余米处,那是一个更大的凉亭,很多衣着华贵的人在赏景作画。
百晓生听完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看着林子凡的眼神仍旧充满探究。
林子凡也能接受,毕竟辛大虎对他的态度的确不同,说两人不认识确实要遭受到质疑。何况百晓生所表现出来的心智,也不好糊弄。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层层迷雾,似隐似现,让人看不出深浅同时,迷糊其中。
“好了晓生兄,纠结我是谁,绝对没有意义,我姓林,但你看我像是林家的人吗?”
没注明哪个林家,在九州能以林家而论的只有一个。
百晓生摇头,想都没想就否认:“这不可能,林家的三十四名三代子弟我都谙熟于心,绝没你这号人。”然后他又疑问:“难道,你真是林家哪个私生子。”
“晓生兄认为,这可能吗?”林子凡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身上气息没有半点起伏的波动。
百晓生见着这样的林子凡,只能再次摇头否定自己之前的认为,眼里有些惆怅:“也许,你真的是一个草根。”
他开始猜测:“国务卿的管家辛大虎之所以高看你一眼,还让你见辛老,我想,应该是想向外界传递两个消息。”
“不是他很看好我吗?”林子凡愣住,觉得不可思议,开口反驳:“刚刚辛管家不是还说,像我这样的九州年轻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吗?”
百晓生一头黑线,转头看向脚下的池塘,因为净化得很好,池水很清澈,游鱼能见。
水中波纹激荡,顺着北风而向南面吹去,身坐在凉亭上,盯视着波纹,蓦地有种在乘风破浪的感觉。
百晓生险些陷入这自然的迷惑,翻入池中。
他急忙收回神志,转回头重新看向林子凡:“子凡兄,不是我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你在这个城市,若真如你所说只是一个草根,那就真算不得什么,国务卿召见你,也全无意义。”
他直接点明其中的无奈:“因为,纵然你获得了国务卿的欣赏,又能如何,会使国务卿就倾尽全力的向你身上投资吗?”
“我如实告诉你,也希望打断你的遐想,不会,绝对不会。哪怕你是心怀赤子,拳拳爱国的有志青年。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一分。”
“因为只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更重要的,还是真才实学,于九州有用,能为国谋利等接地气的东西。”
百晓生说出了个中原因。很得林子凡认同,真挚的点了点头;“那晓生兄可否明言,辛管家刚刚的意思,真正目的是想要表达什么?”
百晓生得意地笑了笑,望着一林子凡一脸语重心长:“本来啊!这些权术运用,我是不想跟你说的。”
他事先声明:“但我可不是藏拙啊!实在是看你太年轻,不希望你过早的接触这些黑暗面的东西,毕竟你不是混在这个圈子,不需要懂得太多,你应该有好的未来……”
他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东西,并且就像他有多大一样,看着林子凡的眼神总是长辈的姿态。
林子凡这一辈子没受到过这么多教育,还是同辈的谆谆教导,也真是要感叹人生际遇,命运多舛。
许久后,在林子凡即将走神的目光中,他回归正题:“……你想啊!辛管家收了你的水果,拒绝了万千权贵的东西,会带来多大的效应。”
看着百晓生一副早就看透了这其中把戏的神情,林子凡笑了笑,他满脸高深莫测的继续说着:“一旦这样的事情传递出去,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因为这不仅落实了国务卿清廉正直,还体现出国务卿府受百姓爱戴,纵然小病,也得万民忧心。”
百晓生话音落下时,突然神秘的眯了眯眼睛,在若有所思的思考一番后,他半迟疑的猜测:“至于见你,我想应该是,辛管家想借此机会向外面传达国务卿亲民之意……”
……
许久,听完后的林子凡,半晌无言。
看着百晓生的眼神意味不明了。
百晓生被看的有些发毛:“你……在想什么?”
林子凡在想,这是个人才啊!绝对的人才啊!若不是他真的和国务卿的渊源不一般,真的是纯粹草根,恐怕真的会认同后者的分析,自己也会这么想。
不过,他几乎可以肯定,辛大虎多半没这个想法,他不否认后者有这样的心机,但没道理用在他身上。
。
“啊?”面对百晓生的问话,愣着的林子凡下意识的说了声“啊”。
之后关于问题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接受了在思忖时大脑在下意识下记录下的外界发生的一切信息后,再次缓回神来时,笑了笑。
回答道:“我是在想,晓生兄分析的好有道理,若事情正常发展,的确可以带来这样的效果。”
“所以说啊!这个圈子深着呢?”百晓生接过话道。语气幽幽:“有的时候,还真羡慕你们这些寒门啊!平平淡淡,不用守护家业,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