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峰从早忙到晚,已是累得不行,终于可以歇口气时,换了便装轻轻松松往梦梨的厢房而来。自因小妍之事和梦梨闹了别扭以来,梦梨神情间便冷冷淡淡的,对他也爱理不理,而他心里也比较郁闷,又加上几日的忙碌,因此便如刻意似的,他已好几日没到梦梨房里,只由玉霜服待着在书房歇息了。可几日不见她,心里竟异常挂念,尤其此时,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马上见到梦梨。
此时,刘妈带着子佑正在梦梨房里说话,而丫鬟和众待女因见外面热闹心里痒痒,梦梨便放了她们的假,因此全跑前面听大戏了,跟前只留了夏荷服待。
子佑贪吃,一个人自顾自地吃着水果糕点,刘妈则在说子佑顽劣之事,因说到院子里一棵大树上有一鸟窝,子佑趁人不备,一个人爬到树上,想把鸟窝掏下来。谁想他人小力气不够,爬到树半腰就爬不动了,因此卡在一树丫叉处,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吓得哇哇大叫,后来还亏得内院小厮听见,爬上树去把他抱了下来。
梦梨听得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少不得拉过子佑,教训了他几句,叫他以后不要随便爬树,危险,又叮嘱刘妈和跟随子佑的丫鬟小心待候,别让子佑陶气,摔着了可就不好了。
刘妈连忙答应了,梦梨和刘妈又谈笑了一阵。
这时,瑞峰走了进来,还未至身前,已闻得满身酒味,梦梨皱着眉,端坐不动,刘妈忙站了起来,一旁行礼,夏荷也忙着砌上新茶,瑞峰端过茶碗一饮而尽,又摸了摸子佑的头,道:“这个时候,怎么没到前面看戏,跑到你娘房里来做什么?”
子佑对瑞峰反而有些生涩,没有和梦梨这般随便,因此一本正经地说:“孩儿见娘没去看戏,因此过来陪陪娘。”
瑞峰笑了,真是个好孩子。刘妈便趁机告辞,带着子佑出去。夏荷也溜出房门。瑞峰又笑了笑,没话找话地问道:“怎么闷在屋里,没到前院去看戏呢?”
梦梨懒懒地道:“没兴致”。
“还在生气?”瑞峰趁着酒劲,一把搂住梦梨,道:“我的好夫人,你气咋这么大?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擅自决定丫鬟待女们的婚姻了,这样可好?”
梦梨这才面色稍和,“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不为例,一切听你的。”瑞峰嘻皮笑脸没个正经。
梦梨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长叹了口气。这几日小妍就如那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无精打采,神情恹恹的。而那吴强也似无头苍蝇,东一下,西一下,拼命找事做。这两个人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如今却生生被折散,而这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事是小妍自己答应的,而且现在已通报全府,由老夫人恩准了的婚事,已经没了转圜余地。可怜了,小妍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