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私奔了?”俊颜愈加莫名其妙,更见眼前娇小急匆匆地向窗边那张四方竹台跑去。葱指拉开简朴妆匣的内阁与抽屉,发现里面除了一把桃木梳外别无他物。
“喔,那是我的……”。
“你的相好、情人、姘头用的对不对?!”她转身扬眉瞪向他,葱指间拈着几根从木梳及妆匣边找到的青丝,绵长而黑亮。“别不认账!证据在这里呢!哼,就算这里没有法政科做DNA鉴定,我也一样能把那无耻女人给挖出来!居然胆敢和我小霸王抢男人?!难道她比我和阎王交情还深?!”
“低粘哎”?是什么?“什么相好、情人?”占珑忙急道:“那是我……”。
“不是相好的?……老婆?!”曲意扬听闻,星眸一瞪藕臂一伸,便推了一把眼前那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健壮身躯,“好你条又笨又‘脏’的龙!姑娘我满世界地找了你三年!你却躲在这山喀啦的地方娶老婆!”说到最后几个字,明眸显然闪烁着一些亮光。
“我没有啊!傻丫头,我何时娶妻了?!那是我自己用的啊!”握住她的一双藕臂,他摇摇头,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难道我的头发不及你的长吗?我要画额上的花钿自然要用镜子了。”
“死占珑,臭占珑!”俏颜听闻,张开檀口露出贝齿咬上健臂,自言自语着:“咬你,咬你,咬你!”左一口右一口,颇像正在练习捕食猎物的小猎豹。
“哈哈哈!”他舒心地爽朗一笑,伸出长指轻轻弹向饱额,训道:“还以为你长大了呢!谁知竟还是如此顽皮!”四目凝眸间,指腹轻轻抚上光洁饱额上的那团殷红火苗,他轻声问道:“当年我临走时,不是已把‘仙留痕’的解药放于你床榻边的桌上了吗?你为何不吃?”
“你离开时什么都没有留给我,除了这个痕迹。” 葱指亦抚上额间花钿,抑制许久的晶莹终随之决堤而泄。一时间,俏颜如梨花带雨,沾着湿润的樱唇哽咽地吐出那令眼前高大身影心底最后一丝坚硬彻底软化的语句:“我好怕我永远都找不到你!我又好怕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乎我!我更怕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与别人鹣鲽情深、儿女绕膝!三哥,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
紧紧将怀中抽泣发颤的娇小身躯揉入自己身体里,贪婪地汲取那三年前便不知闻嗅过多少遍的馨香,柔声哄道:“傻丫头,不哭了啊!三哥不就在你面前吗?啊?不哭。”泪水却因这一句而愈加奔泻,再也止却不住,“丫头,别哭了好吗?你的泪让我好心疼!”劝制不住,他惟有将下颌微微抵在玉首之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脸颊贴于结实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律动许久,抽泣声方渐渐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