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院。
画师小心翼翼地问钟宸惜:“老板,我没欠你钱吧?”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噢,没什么,只是老板你看我的脸色之差,就好像我欠了你几十万银子不还似地。”
“哦,我最近烦心事情多。”
“说来听听?”
“我好像怀yun了。”
“啊,恭喜恭喜!”画师笑得开怀,“我知道老板你为何心情不佳了,孕妇的脾气,总是有些奇怪的……”
钟宸惜迎面一叠几十本画册全往画师脑袋上扔,疼得画师嗷嗷直叫,不是身体疼,而是心疼,他可怜的画册啊!
“去拿点酒来!我今天要不醉不休!”
“老板,孕妇不能酗酒……”画师很诚恳地劝。
钟宸惜眼睛一瞪:“去拿十两银子一瓶的那种!”
“好的,马上就送来!”画师瞬间转了口风。天知道他特别喜欢喝那种酒,只是因为那种酒太贵了,舍不得。如今能陪老板免费喝个够,求之不得啊求之不得。
那日的结果,是钟宸惜喝得烂醉如泥,画师一口酒都没捞到,因为老板举着才开封的酒瓶子就往自己嘴里哗啦啦地倒,好像自己的胃是口无底水井。
喝饱了,打了个酒嗝,钟宸惜摇摇晃晃从画师房间出来,在香粉院四处乱撞,让香粉院上上下下都见识了她不怎么好的酒后恶习。
比如:
“砰!”一扇门被钟宸惜狠狠一脚踹开,里面瞬间响起一对男女的惊声尖叫。
钟宸惜低头,入眼是满地散落的衣衫,这才隐约明白,自己估摸着是打扰了人家正在进行中的好事了。
但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慢慢张开五个手指。
那对正在激情的男女不懂老板啥意思,一头问号。
钟宸惜目光凶狠,看得那个男的一个激灵:“你睡了我的姑娘,一次五两银子!马上给!”
那男的是附近的小混混,凭着一身好皮囊,平日里和姑娘偷情,哪里付过睡姑娘的钱?当即表示自己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钟宸惜不管他,目光在地上一扫,双眼放光:“这件衣裳是冰绡纱做的吧……可以拿来抵了这回的费用……”边说边捡起衣裳就走。
“等等!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你拿走了,我一会儿穿什么啊?”那男人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裹着的床单。
“穿什么穿!你不晓得这年头流行裸奔吗?!”
扬长而去。
再比如:
钟宸惜三步一摇两步一晃,爬上香粉院二楼,迎面和一个男人撞了满怀。
一般女人家,不小心和男人碰撞了,哪个不是赶紧闪开?偏偏她酒兴发作,竟然抱着对方不放手。
这还不算,钟宸惜的纤纤柔夷,竟然在对方身体上游走,极尽上下其手之能事,一边吃人家豆腐,一边口中喃喃道:“这身材真不错,实在适合让我压在身下的说……”
得到一个女人如此评价,姬怀胤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发黑,跟块调色板似地。
他上次让属下查那个砸了他的女人,结果,竟然石沉大海,找不到任何线索!那女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资料都得不到。
他不甘心,再次亲入香粉院,想找出蛛丝马迹,结果一来就被一位女人给熊抱了。看这女子口水横流酒气熏天外加se迷迷的模样,让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猥琐”!
难得如此高等的青楼,也出如此猥琐的姑娘,果然是青楼大了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姑娘,请把手拿开。”姬怀胤相当有礼貌地道,声音清冷却隐隐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如果钟宸惜清醒着,凭她多年的阅历,马上就能判断出,姬怀胤不但受过良好教育,而且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可惜钟宸惜不清醒。
她反其道而行,愈发抱得紧了,整个身体跟只八爪鱼似地挂在姬怀胤身上。“砰!”一声响,钟宸惜的脑袋,撞到了姬怀胤那挺直的鼻梁骨。
“真疼啊……好像起了个包……”她闭着眼叹息,还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丝毫不管姬怀胤鼻子上鲜血奔流而下。
旁边姬怀胤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让猥琐女污染了他们高贵的主子?不等姬怀胤吩咐,便自作主张,手上微微一使力,把钟宸惜整个掀翻,接着跃过一边的栏杆,狠狠将她扔入楼下的荷花池里!
顿时,池面溅起汹涌的水浪,和着香粉院画师的吼声:“欺负一名yun妇,你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