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当然是求之不得啦!”金逸枫回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孙承宗正色道:“你必须答应我活着回来,否则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多谢阁老挂念,属下必然谨记阁老的嘱托,完璧而归!”金逸枫非常感激地说道:“阁老请放心,我大明国土未完全收复,属下必不会早死!”
当代善通过探子传来的消息知道锦州的守将是赵率教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鄙视的表情。在代善的记忆里,赵率教是一个自私自利、不肯承担一丁点责任的人,在以前赵率教与金国的作战中,那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逃,像这种货色,代善认为根本就不堪一击。
此时此刻,代善率军两万正在前往锦州的路上。和代善一起骑着马,走在他左前方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将领。此人身材高大威猛,皮肤较白,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手中紧握一把乌铁枪,看样子那是非常的凶悍,他就是代善的中军官剌喀焰,也是代善最得意的爱将。
这次出兵锦州,带代善了两万人马,是因为他已经探知锦州的明军只有三、四千人,这么多兵力足可以打败明军、夺取锦州。巴达尔和朗袒猛是他手下两名甚是骁勇的猛将,分别统领六千人马,代善作为中军则统领八万人马。朗袒猛是他的前部先行官,率三千人马前行,巴达尔率三千人马作为后部负责断后,代善亲率一万四千人马作为中军主力。
朗袒猛也是一个勇猛无比、武功超群且久经沙场之人,此时此刻,他正率领人马正在向前行进,前方出现一个三岔口,便命令人马停下,拿出地图仔细观察。他身旁的一个亲兵问他:“朗将军,决定走哪一条路了吗?”
“中间这条路距锦州最近,我们就走这条路!”朗袒猛皱着眉头说道。亲兵惊讶地看着朗袒猛问道:“朗将军,您也是知道的,此处距离锦州城有三十里,中间这条路虽说距锦州最近,但这条路地形复杂,如果明军在路上设下埋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望将军三思啊!”
“你的话不假,只不过不要忽略一个问题,明军和我们交战一向都是据城坚守,你见过他们什么时候敢于主动出击呀?我们可放心的快速通过即可!”朗袒猛颇为自豪地说道。这个亲兵听了朗袒猛的话之后,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但嘴角动了几下终没有说出口。朗袒猛右臂向上一挥:“兄弟们,跟我来!”
三岔口中间这条路是一条小路,只有三、五步宽,路两旁生长着高大而茂密的丛林,在阵阵的秋风吹拂下发出“窸窸窣窣”的怪音,令人不寒而栗。呼呼的风声在耳旁掠过,马蹄踏在林间这条小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暴雨、似狂风,惊心动魄、震撼人心!
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朗袒猛左手攥紧马缰绳,右手中紧握着一把长柄狼牙棒冲在前面,一双大豹子眼紧盯着前方,两只耳朵警惕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后面便是他率领的三千人马,从他这种身先士卒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善于带兵之人,也是一个不畏生死之人。他带着自己的队伍如此想快速通过,目的只有一个:以速度冲破潜在的威胁!
朗袒猛带领人马率先冲过两侧布满高大茂密丛林地段,距离他的队伍有三十步远,当前面两旁出现高高的山峰时,他立刻停了下来,并回头冲他的队伍大叫:“停下,全都停下!……”
此时此刻,他们正好处在密林的高峰的交界处。朗袒猛敏锐地感觉到地形的变化引起对他们的不利时,便命令队伍立即停下,他以为这样可以避免遭到埋伏者对己方的袭击。看着后面的队伍终于在密林和高峰之间停下来了,朗袒猛这才松了口气,向后面几个士兵招了招手,他准备让他们到前面的山峰处去侦察一下有没有埋伏。
“咚!咚!咚!……”突然三声炮响之后,山路两侧明军的伏兵一涌而起,弓箭和石头瞬间像雨点一般向朗袒猛和他的那些士兵们招呼过来……
好不容易才把队伍稳定住的朗袒猛一边组织反击,一边在心里想到:真是百密一疏呀,他们竟然会在这个交界的地方设伏!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着白马,白盔白甲白战袍,双手之中舞动着一把方天画戟的白袍小将向冲了过来。
朗袒猛挥舞着长柄狼牙棒向白袍小将冲了过去,转眼间他们就在马上较量了四、五十个回合,朗袒猛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方天画戟令自己胆寒。劈、刺、扫、挑、勾、点神出鬼没、变幻无穷,使得他手中这把原本应该占据强势的长柄狼牙棒,此时此刻竟然明显相形见拙起来。很少有败绩的朗袒猛虽处下风,内心却激起了一股一较高低的倔强,朗袒猛手持长柄狼牙棒凌空而起,以铺天盖地的疯狂向白袍小将使出刁钻古怪的必杀绝招。白袍小将更是毫不示弱,凌空飞跃便如一只白色银鹰冲上天空,方天画戟迎风飞舞划出道道锐气恢弘,在阳光映照下彰显出方天画戟那强兵利器的八面威风、十分杀气,锋芒所指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这一次的较量,从马上打到天上,再从天上打到地上,是一场全力以赴、淋漓尽致的生死较量。双方每一次的出招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却没有一个是玉石俱焚的招式,都在全力施展各自的神通,同时也是在拼的各自的勇气而不是昏聩地拼命。
让朗袒猛百思不解的是,已经明显占了绝对优势的白袍小将,却在这个完全可以轻取朗袒猛性命的大好时机,突然凌空几个翻滚之后落到了他的白马上,方天画戟向空中一挥冲明军队伍大叫一声:“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