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体验“空”，才能体验事情的本来面目，在“空”中同时知道“有”的美妙，才能很好地让生命发光，才能赢得真正的生命--而且没有失败者。这个“空”或者我们可以用柏拉图另一半“真实”却无法感知的世界--来理解这个“无”，或者我们可以用佛经中的“实相”来理解，也可以用老子的“无”来理解。
《道德经》整篇只为讲一个字“无”，这里的“无”到底是什么呢？第十一篇中曰：
卅辐同一毂（三十根辐条共一毂相连）；
当其无，有车之用也（正因为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车才可以利用）；
埏埴为器（烧制陶土做成器皿）；
当其无，有器之用也（正因为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了器皿的作用）；
凿户牖以为室（开凿门窗建造屋室）；
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正因为有了四壁内的空间才有了屋室的作用）；
故有之以为利（因此，“有”的东西被人们加以运用）；
无之以为用（无，才是事物真正的功用）。
如果人们都重视“无”，可能老子会讲“有”的妙用，但是几千年前的人们已开始重视“有”，所以，先哲才重点讲“无”。《道德经》通篇都在讲被我们忽略的“无”，老子在这一章也强调，不要忽视“无”。“无”才是事物真正的功用所在，杯子没有内部空间怎么盛水？房子没有空间怎么居住？风扇没有扇叶转动空气流动只是摆设。
没有“无”，“有”何用？“有”和“无”是相辅相成的。世人多都贪“有”，贪婪那些看得见的，所以，老子特别强调了“无”的作用。老子讲的“无”其实可以类比“佛”字里面的“弗”。佛经上特别强调了很多次“空念”。而一部《道德经》，几乎全在告诉我们“无”，因为只有“无”，才能最终回归大道。当然，当彻底进入空，才会真的“大有”，“无中生有”、“无极生太极”、“空即是色”--可见，暂时关注“空”，是获得“大爱无边”、“汜爱万物，天地一体也”的必由之路。
空间的“空”
其实，不说那些圣典、经典，在我们身边就充满着“空”被大量忽视的实例。繁忙的人们追求“有”，或许没有时间去体验常见的东西的本质，比如，我们面前的一个杯子--杯子的本质是什么呢？我们会有怎样的答案？
如果我们内观一个杯子，问杯子是为什么，为了谁而被创造出来的？
答案或许是“是人手的延伸”。
因为杯子的“空”被我们真正理解了。杯子如果是实心的，就不能叫杯子了，它的空才是本质。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买的杯子拿着顺手，表面干净，并能够舒服地喝水，是不是杯子的本质就实现了呢？我们可能会觉得这很简单啊，需要讨论吗？这的确很简单。
那么，车子和房子的本质呢？
如果我们能很好地说明车子是人类腿的延伸，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因为不停地在拥挤的城市里换时髦的跑车而费尽心思呢？
房子呢？“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什么是建筑的“无”？这里先说一下建筑空间，我们说的建筑空间不是真正的“空”，而是“空”的可见部分而已。换句话说，房子的本质定义可以追溯其源头：为人体本能的满足的延伸--床（卧室）和饭碗（餐厅、厨房）而已。
建筑学是最古老的5个学科之一，然而对于建筑空间概念的提出却是在18世纪。（瞧，经常忽略“无”是人类的习惯。）18世纪之前，在建筑论文中无人提及“空间”这一概念，直到19世纪初才有德国美学家开始使用具有建筑意义的“空间”这一术语。谈到建筑物，如同“限制和围合的一个限定空间，一座教堂为必要的精神生活的集中，它因而将自身关进空间的关系当中”。“空间”这一概念虽然具有建筑空间的含义，但它更多的是站在哲学的高度来进行论述的。
挪威历史和理论学家诺伯格·舒尔茨从建筑空间的角度出发，提出建筑的组合元素是实体、空间、界面，并提出“存在空间--建筑空间--场所”的观念。“在建筑创作中，空间重于实体；空间是建筑创作的目的，实体是创造空间的手段，界面则是围合空间的要素。”--注意刚才这些话--眼熟吗？这与《道德经》“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是一个道理。
挪威距离中国如此遥远，舒尔茨也未必看过《道德经》--他们的表述却如此吻合。我一直在思考，即便是多少年前出土的房子、车子、杯子，千年之后的人们仍旧会知道是房子、车子、杯子。即便是在地球的两端--认知的知识日新月异，认知的方法却千年不变。
时空的幻象
再来说一说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我们平时用的“米”这个长度计量单位，是人为规定的。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要记得，这个“米”和“天”是衡量空间和时间的单位，但是--却不是你自己所体验的，而是我们被告知的观点，并不来自自己。
米--长度的定义单位是由法国在创建米制式提出的，原规定为自北极通过巴黎到赤道的子午线长度的千万分之一，而标准米是一根铂棒，称为存档米源器。在1983年的第17届国际计量大会上，又建立了米的新定义：“米是光在真空中，在1/299792458秒的时间间隔内运行的距离的长度。”注意，时间和空间已经在互相定义。
愿意思考的人，让我们此刻一起想一下，空间是否也是我们得出的一个经验？
下面是一个“光秒跷跷板”的例子，请见图9-1。
▲图9-1
我在纸上设计了一个光走一秒钟长度的跷跷板，其两端各坐一个小孩子A和B，他们手中拿着一盏灯。跷跷板每秒钟上下一次，也就是A或者B，在每一秒钟后会由上到下，或者由下到上。我站在其中一个小孩子身边观看，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一个时间点上，我看到A在上的时候，正好收到了一秒钟前从远端B传来的灯光--可是那盏灯一秒钟前也是在上面。我看到了什么呢？一个我设计出的“平直”的跷跷板，此时在我眼中看起来是“弯折”的。
更荒谬的是：只要它是一个跷跷板，只要满足跷跷板的寻常定义：“两端位置绝不相同--上下错开，一秒钟动半个周期”，那么，我们将无论如何看不到一个笔直的跷跷板，这能让我们想到什么呢？
也就是说，假如这个世界本身是平直的，而且按照一定频率震荡，那么我们感知的世界的“影子”会因为光速的有限变得弯曲，这一点，在越远距离的天文观测中，会越明显，宇宙实际上是一个在我们面前的“分层录播演出”。
那么，会不会我们看到的所有的弯曲，包括所有的天体是圆形，实际上是“光速”开的一个玩笑？甚至，我们自身的知觉会不会因为我们感官所感受的光速的有限，使得我们变得有限？不同时间发生的事情，因为叠加会不会使我们产生错觉？
答案是：一定会的。这个眼前看到的世界已经被科学家证明是非常有限的。
由于光速的有限，宇宙成为了每一个观察者眼前的一个分层宇宙演播室。远处更早发生的事实和近处更新的事实叠加，会同步到达眼睛，产生一个必定存在的“重叠投影”。这就是我们认知世界的一贯主观过程，也是我们无法完全认知世界真相的最大障碍。
更明确地说，由于光速是有限的，任何一位观察者永远不能“看”到一个完全“同时同步”变化运转的宇宙。
在过去科学的研究中（包括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基础假设之一，在不同的时空中，光都绝对是同一个速度。）光速为什么是一个常数？这不是光的问题。
那是因为：人类目前感知世界功能最强的器官，是我们的“眼睛”，我们都知道，人的眼睛是通过瞳孔，依靠视网膜来捕捉外界“光”，来获得对世界的感知。那么，如果有一个速度并非是光速，10倍于光速的物体在运动，人的眼睛还会看到吗？看不到。
所以，这个我们“看到的”宇宙，一直仅仅是“看到的”--“一部分宇宙”。因此光速的有限性决定了--任何人通过主观感知了解世界一定存在局限性。
回到上面这个光秒跷跷板的推论，再大胆想想看，我们会不会本身就在一个平直的空间内呢？平面几何是否才是非正常几何学呢？空间如果本身是圆球内的相对平直呢？还会有三维吗？三维是我们的经验还是体验？或是--由经验沉淀下来的体验？对空间可不可以有别的体验呢？
或者所有看到的平面会不会应该是圆球呢？会不会世界本不是??个样子呢？圆是不是应该是一个球面呢？一个完美的宇宙是不是不该存在无理数呢？圆周率会不会应该是有理数2呢？正方形的对角线长度是不是也应该是有理数呢？无理数是不是只是来自我们的思考呢？
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可以被理解得更透彻呢？等待几何学、宇宙学的科学家们去思考吧。这需要一个觉知的意识和一个有知识储备的大脑共同工作。
时间是什么？
下面谈一个更难理解的，时间--在这里提出思考，最终是让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所以，再重复一下，我们所认为的思考永远都是有限的。包括这里的思考。因为这些思考的根基--“感官”是有限的，即功能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
时间，古往今来最是难解，霍金就曾讨论过时间，他写成了《时间简史》。时间是什么呢？是一种客观存在，还是一种经验？如果是经验，体验主体是谁？是绝大多数人，还是自己？时间是可以变化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