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好转,春光明媚,她开始抱着元熙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把孩子随意放在一旁,自己捧着酒壶喝得不亦乐乎。
哐当一声,地上的酒壶被人一脚踢飞,她抬头,对上少女满是恼恨的眼。
“是茉公主啊?”秦惊羽懒洋洋打着招呼。
上回一面之缘,倒是没看得太清,今日萧茉显然仔细妆扮过,发髻梳成双燕齐飞,黛眉细描,丹唇轻点,再配上一身翠绿的丝绢襦裙,年纪小小,已是个不多见的美人。
只是那眼中的锋利寒光,来得有丝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小美人,除了那回被撞见和叶霁风抱在一起……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秦惊羽笑了笑,看出她的不友好,也没打算和她周旋,抱起元熙就要回屋。
“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刷的一声,一柄雪亮的长剑指向喉咙,寒光迫人,萧茉看着她发白的面色,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在我南越皇宫里放肆,你以为我二哥真的看上你?不过是利用罢了,你还信以为真啊?!怎么就这样厚颜无耻,还跑去勾引小风!”
秦惊羽轩眉,耸下肩膀:“我没勾引他,是他勾引我。”
“你胡说!”萧茉怒不可赦,手上用力,剑尖刺破肌肤,血丝渗出。
似是血脉连心,原本睡着的元熙猛然醒来,瞪着那长剑哇哇大哭起来。
“野小子,哭什么哭!”萧茉不耐低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惊羽忍住痛,一动不动,心头却是动了真怒。
这萧家兄妹,颠倒是非,真是一个比一个过分,简直是欺人太甚!
血溅当场,还出言侮辱元熙,真当她是废物,随意欺凌么?
“我难道说错了吗?他就是个野小子,短命鬼!”看着她抱着的孩子,萧茉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不知死活大叫。
秦惊羽攥紧了拳,已经顾不得掩饰自身,左手拇指一弹,白光闪过,风影戒暗藏的钢锥伸出个头来——
她的剑要是再朝前一厘,这钢锥就将毫不留情朝她脸上划过去!
“住手!”蓦然间,院门处响起一声厉喝。
斜刺里有人飞身逼近,挡在面前,拂袖弹开长剑,一把将两人分开。
秦惊羽猝不及防,又顾着怀里的元熙,被那一股力道撞得后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喉咙刺痛,浑身轻颤,说不出话来。
在元熙震天的哭叫声中,萧茉扑进那人胸怀,对他举着衣袖,花容失色,呜呜抽泣:“二哥,他勾引小风,他还要用暗器杀我!”
秦惊羽一声不吭站着,按住衣领,在心底冷笑,自己被利剑割伤颈部,而她只是被钢锥划破衣袖,这伤势谁轻谁重,一眼便知。
萧焰淡淡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那来不及收起的钢锥上,叹道:“殿下这个物事用来对付我就是了,茉儿年轻不懂事,殿下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润,语气比之过去却不知疏离了千倍万倍。
秦惊羽忽然觉得好笑。
这就是那个将自己时刻捧在手心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对自己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平安的人吗……
假的,果然是假的,都是迫不得已使出的苦肉计,如今一旦环境转变,就打回原形,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茉儿没事吧?”院门处传来娇柔女声。
秦惊羽侧头看去,但见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华衣少女款款走进,面容妍丽,气度温婉,清纯中又带着丝丝稳重,怎么看怎么舒服,她步步摇曳走到萧焰身边,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从画上摘下来的人物,和谐自然,十分般配。
她虽然对着萧茉在问话,眼里却似乎只有萧焰一人,丹凤眼水汪汪的,满是柔情,楚楚动人,忽而眼波流转,望向秦惊羽,一时笑容不变,眼底多了几分探究,隔着三尺的距离相对而视。
没错,是她,是萧焰那位未婚妻子,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容姐姐,幸好二哥及时赶来,要不然我……”
“没事就好。”叶容容对着萧茉安慰一笑,转过头来朝向秦惊羽,歉意行礼道,“之前是小风无礼在先,茉儿不知原由贸然冲撞了殿下,阿焰也是心疼妹妹,情急之下才对殿下出手,我就代他们向殿下赔罪,请殿下不要介意。”
秦惊羽听她将这番话滴水不漏说完,忽然有一种想笑又笑不出的感觉,看着这相互关心与维护的一家人,她游离在外,只想抽身远离。
“你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走了。”撇开她,抱着仍在哭闹的元熙往屋里走。
叶容容愣了下,倒是萧茉冲上来,冲着她喝道:“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个质子,值得那么高傲吗?你吃我南越,住我南越,别不知好歹,小心我叫父皇把你关进大牢里去——”
“好了,茉儿。”萧焰平声打断,拉着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拖去,“别那么冲动,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来,让二哥看看你受伤没有……”
“我没受伤,就是衣服破了。”
“还不怪你自己,没事到处乱跑,不是让你陪着娘吗……”
“有三姐陪着娘的,我只是过来看看,谁叫小风最近都不理我,明明人都进了宫,偏生还说谎……二哥你要给我评理,我哪一点比人差了?”
“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