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连城蹙蹙眉,“大抵是些龌龊事。”
无商不奸,多半是干了缺德事,或是什么官商勾结的勾当,这会子怕被人灭口之类。
郁心兰一本正经地道:“若只是一般的腌臜事,他为何非要告诉你不可?只怕是与你有关的事,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带回侯府,好生保护着。”
赫云连城想了想,也是有道理,只是他现在有点困乏,阖上眼,懒懒地道:“等我休息一下。”
郁心兰忙起了身,将竹榻让给他,自己坐到椅子上看书,陪着他。
赫云连城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连午饭的点都过了,才饿醒过来。
郁心兰忙让丫头们将饭菜热好端上来,赫云连城不由得皱眉,“你没吃?”
“先吃了一点垫着,现在还可以陪你一起吃,我这一整天的吃食就不断,哪里会饿。”
赫云连城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那也不能不吃饭,以后定时吃,不必等我。”
郁心兰见他坚持,便乖巧地应了。
用过饭,又歇了午,赫云连城才带着非要同行的小妻子,到前院书房,接见徐老板。
徐老板自被郁心兰带入侯府,就一直被丢在客房里,除了三餐准时有人送来一菜一汤,再见不着一个人。一离开京城就路遇山贼,哪里会有这么巧?定是那些人派出来的!他总是担心自己被人杀害,原就精瘦的人,现在更是瘦得皮包骨了。
一见到赫云连城,他就立即扑通跪下……
仁王府……
秦小王爷下了马,将缰绳一甩,快步走入书房。仁王正与两位幕僚谈论时政,见到他进来,微微一笑,“慎之,你来得正好,一起聊一聊吧。”
秦小王爷用眸光扫了那两人一眼,“小王与王爷有要事要谈。”
两位幕僚立即看向仁王,见王爷颔首,便起身,施礼退出。
仁王又令侍卫初一守好房门,这才问,“什么要事?”
秦小王爷面带喜色,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仁王,“大喜事!我派人没日没夜地跟踪工部尚书夫人,总算是有了收获。”
仁王展开一看,也是一脸惊喜,“这可真是老天有眼了。”
纸上,写着工部几位官员贪墨的银两和分赃帐册的藏处,以及其余未曾查到的官员的名单。
工部尚书还真是有办法,居然敢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由夫人去办,也多亏得慎之处事谨慎,不但跟踪工部尚书之子,还派了人紧跟着其夫人……仁王眸中不禁露出笑意。
秦小王爷压低了声音,“王爷您看,这些人要不要呈报给皇上?”
这些人,都是朝中的大臣,若是不报,可拿着纸上所附的证据,要挟他们,为仁王所用。若是要上报,在皇上的面前就是大功一件,对仁王的政绩亦是十分有用。
仁王想了想,“先找出脏银。”
也就是不想将名单呈给皇上。毕竟皇上现在正在收集朝臣的推举折奏,他若想被册立为太子,需要朝臣的一致推举,多几个人,就多份折奏……日后等他登基称帝,这些蛀虫自然是不能留的。
秦小王爷点了点头,“那就事不宜迟!”
仁王也知兵贵神速,立即点齐了王府的三百亲兵,分批派了出去,到城外再行集合,以免被对手察觉,分去了功劳。
只是再怎么掩饰,王府也就这么几个门,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亲兵,街对面的永郡王府就听到了风声。
永郡王立即就察觉出来,“必定与现在正在查的贪墨案有关,或许他们已经有了线索,派人去跟着,另外,调集亲兵随时候命。”
几队人马,遮遮掩掩来到东城外。
这里,有许多官员和城中大富之家的别苑,脏银并没放在哪一个官员的别苑中,而是在一个商人的宅子里,埋在后花园的池塘下。
永郡王后到一脚,仁王的人已经开始在抽塘水了。
永郡王凑上前去,微微一笑,“十二哥好悠闲呐。”
仁王见到皇弟的身影,心就是一沉,这家伙只怕是察觉到自己派出了人手,才暗中跟着的,可恨的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哄是肯定哄不走的,自己若是甩手走开,他也会将这座宅子翻个底朝天……唯今之计,只有分他一杯羹了。
只不过,越想越不甘心,仁王少不得要嘲讽两句,“十三弟也好兴致,居然跟着哥哥跑了大半个城。”
永郡王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测,想到没出任何力就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尤其是能分走仁王的功劳,心中自然是兴奋万分,当然不会在意兄长的这点小酸气。他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
既然要分功劳,就不能完全不干活,永郡王立即指挥自己的手人相助。
两位王爷负手立在池塘边,看着亲卫们忙碌,谁也不搭理谁。
池塘的水好不容易抽干了,亲兵们便套上防水的厚粘鞋,扑通扑通跳下去,开始了挖掘工作。
正在此时,门外又传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负责保卫的亲兵们,立即将佩刀抽出半截,随时准备应战。
待马队冲将进来,两位王爷都将手一挥,“退下。”
来人清一色的绛红箭袖立领对襟长衫,半尺阔的蛮腰束带,这是御林军的装束!领队之人,更是父皇身边的亲信,黄公公。
黄公公见到两位王爷,立即跳下马来,躬身行礼,笑眯眯地道:“原来两位王爷也在此地,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