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和永郡王面色都是一僵,“不知公公前来是……”
黄公公摸着光溜溜地下巴,诧异道:“原来两位王爷不是来收缴脏银的?”
两位王爷立即表态,“自然是来收缴脏银的,银子还未找到,原是想找到后,立即呈报给父皇。只是不知,父皇是如何得知的?”
黄公公哦了一声,笑道:“是赫云将军带了名重要证人入宫,向皇上禀明案情线索,皇上才差奴才来此的。呵呵,呵呵。”
这一笑,直把两位王爷笑得尴尬无比。
人家赫云靖一得知重要线索,第一时间就是入宫禀明皇上,半点不隐藏,也半点不居功,相比之下,他俩就……况且,赫云连城已经禀明了皇上,这功劳,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黄公公这种人精,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发表什么意见的,只是谦恭地问道:“不知何时能找到……”
仿佛要配合黄公公的话,几名亲兵同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只是,此时找到,已经不能让两位王爷兴奋了。
脏银多达七十余万两,在池底铺了半丈厚,整整花费了一夜的时间,才整理出来,搬上马车。这些还只是分配到各人手中,会显得碍眼,才特意埋藏在此的,就连黄公公都不免砸舌。
一队御林军押着数十车银两,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
太和殿的大殿之上,皇上又是喜悦又是震怒。喜的是这些脏银被找到,怒的是这些蛀虫,竟将修建河堤的银子装入自己的腰包,若是万一发了洪水,整个帝都岂不是要化为一片汪洋?
仁王与其他人一起,垂首肃立在大殿上,心中百转千折,怀中那份名单,似乎烫伤了他的胸口。若是此时将这份名单呈上去,应当多少还能算是一份功劳,只是,要不要呈上去?
在龙阶上来回走动不停的建安帝忽地停步,扬声喝道:“来人!”
大殿外的侍卫总领何逍,立即进殿候旨。
建安帝沉声吩咐,“去将这些逆臣贼子给朕抓入天牢。”说着,报了一串人名。
仁王的心沉到了寒潭之底,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
待何总领躬身退下,皇上这才将目光投注到台阶下的诸人身上,淡淡地道:“你们也辛苦了,都各自回府吧。靖儿也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赫云靖的嘉奖了,但对两位王爷,却再没多的话。
这令仁王和永郡王的心中直敲鼓,若是有功,父皇一定会看赏,若是生气,也一定会责骂,可这样不声不响的,应当是失望了……是失望他们贪图功劳,没有及时呈报吗?
不待他们想清楚,建安帝已经拂袖而去,两人只得对视一眼,各自离开。
仁王故意慢走几步,等赫云连城赶上来,然后笑问,“表兄这几日请假在家,原是查案去了,实是辛苦了。”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非也,臣是去看望一位朋友,回家之时才得知此事。”
仁王十分讶异,“哦?怎么这么巧就被表兄撞见了?”
提及此,赫云连城的眸中就露出笑意,“是内子撞见了此案的证人,将其带入侯府保护,并非臣的功劳。”
若是换成他,或许都懒得跟这些商人说话,只会派个属下去询问,虽然属下询问清楚后,也会禀报他,但这中间,就有可能出现意外,不可能办得这么顺了。
想到小妻子指天誓日地说徐老板要说的事,肯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徐老板也是因为知道之前是由他在查办这个案子,才非要见他不可。
连城在这边高兴,仁王的眸光却暗淡了下来,心中暗恨,为何旁人的妻子都能这般相助夫君,他那两个妃子,嘴里说要助他,却办不了一件实事?
出了宫,赫云连城便与仁王分道扬镳,回到府中,郁心兰正与丫头们一起做百家衣。
百家衣是给孩子穿的,求个百家顺遂的福气。衣服要从旁人的家中收集起来,清洗干净,再每件衣上剪一小块面目,拼成一套小孩子的衣物。
郁心兰特意给做大了一点,她生产的时候,应当是冬季,她不想将这种衣料贴着小孩子的皮肤,所以缝成了小棉搭子,包裹在包袱外面的。
赫云连城不是第一次见她做小孩子的衣服,只是这件比较奇怪,就忍不住问了问。
郁心兰指了指千叶,笑道:“这丫头给出的主意。”
千叶给大爷解释了一番,又忙收拾了针线篓子,退了出去。
郁心兰问道:“怎么这时才回?还顺利吗?”
赫云连城点了点头,“脏银找到了,花了些时间。”
郁心兰边为他宽衣,边问,“昨晚没休息好吧,你先歇会儿,贺尘说,屋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一会子让童安氏想办法将童普请回去,咱们就能行动了。”她想了想又道:“等问出些线索,再跟庄郡王爷说吧,免得之前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赫云连城想了想,笑道:“好吧,都听你的,你是我的福星,希望借你的福气,将这桩案子查个清楚。”
见连城一本正经地说她是福星,郁心兰被逗得咯咯娇笑,“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赫云连城微微含笑,伸手轻触她光滑细腻的小脸,“怎么不信,自娶了你之后,就事事顺遂。”
郁心兰撅了一下小嘴,“那是我敏锐谨慎加之明察秋毫,可不光是运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