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疑的碧痕
南宫之云心里这个笑啊,话说得倒是很漂亮,但是过于做作。掩嘴巧笑,她道:“皇后这是说得哪里话?之云能有幸得皇后垂怜已是幸事,哪里敢计较那许多。”
“那尝尝这道菜,是皇上十分喜爱的菜色。”亲自拿起筷子夹到南宫之云面前的方底瓷碟中,上官美夕尽显雍容大度。
伸手不打笑面人,加之皇后美意不得随意忤逆,即便是不喜或者担忧,南宫之云也夹起了菜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并连连称赞:“果真是珍馐美味,是我在宫外无法吃到的佳肴。”
上官美夕浅笑:“那就多吃点。”
粗略用过晚膳,命人撤了饭菜,奉上茶点。所谓皇家讲究的是个食不言,寝不语,故而方才二人也都没有几句交谈,膳后才得空闲谈,遂南宫之云笑问:“皇后娘娘此次召见,不知可有些其他吩咐。”
上官美夕并未马上作答,端起刚刚奉上的热茶,用杯盖轻轻的摩挲着杯子,发出轻轻的碰撞之声,这清韵宫也便因冷清而听的分外清晰。
南宫之云蹙了娥眉,不知道上官美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问:“可是有什么不便?”
上官美夕淡笑,瞧了瞧她身旁的碧痕,意有所指的说:“也算不得上不便,有些话奴才们即便是听了,也得守口如瓶,否则这宫里,死个人就像死只蚂蚁一样,无人问起。”
碧痕身子一颤,而南宫之云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却是淡笑不语,静静等着她要说的话。
将茶杯放在一边,上边美夕垂眼抚弄着自己华丽的护指,轻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皇上新封了妃子,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那个女子身份并不一般,留在皇上身边,迟早是个祸害。况且她似乎无意于皇上,所以想要你帮本宫除掉她。”
不屑的勾了下嘴角,果真如此。她是嫉妒花非梦样貌出众,又得了玄冥的青睐,想要排除异己呢。只是她找错了人,她以为她南宫之云一直谦虚礼让,胆小懦弱,只求自保就会成为刽子手,却不知道她跟花非梦之间的关系呢。
端起茶杯,轻啜两口,又将其放下,却没有将盖子盖上,看着氤氲上升的热气,南宫之云笑了下,随后“嗖”的一声抽出身上的手帕,放在唇上轻轻擦了两下,笑道:“之云恐怕要有负皇后众望了。”
上官美夕脸色微变,笑问:“之云姑娘是想与那个女人一道?”
感觉体内灼烧无比,腹部巨痛,南宫之云诡谲的勾起嘴角,旋即倒地昏厥。碧痕一惊,跪地大呼:“姑娘,姑娘,你醒醒啊,姑娘。”
上官美夕与如烟对视一眼,甚至不解。她轻声问:“如烟,可是你擅作主张,暗自搞鬼?”
如烟茫然摇头:“奴婢岂会这么傻?”
看到碧痕又哭又叫,上官美夕烦躁的命令如烟:“去请御医来。”
如烟得令匆匆而去,上官美夕则命人将她抬到了床上,脸上也流露出惊惶之色,而碧痕则讽刺的笑了一下,看这次皇后要如何解释。
御医匆匆而来,为南宫之云请脉之后,脸色大变,“娘娘,此毒臣无法解。”
“你无法解?你们御医是干什么吃的?”上官美夕不得不发怒,人在她宫中中毒,就算不是她所为,她也百口莫辩,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更加让她担心的是,皇上会听到这个消息。
而越是担忧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玄冥与花非梦一前一后进入清韵宫,她方要施礼,却见玄冥阴沉着脸到床边,抱起南宫之云,焦急的叫着:“之云,之云,醒来。”
花非梦摸了摸南宫之云的脉象,又在清韵宫的殿内巡视一圈,最后锁定她的茶杯,端起来在鼻端闻了闻,表情凝重的说:“这茶里有毒。”
玄冥怒然的看着上官美夕,“解药拿来。”
上官美夕一脸委屈,“皇上,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哪里来的什么解药?您想想,臣妾会笨到在自己的宫中下毒吗?”
“那这你作何解释?”
“我……”
花非梦凝眉打断他二人:“这毒我能解。”说着她跑了出殿外,半晌才又折返,手里拿着现配的解药。玄冥夺了过来,亲自把汤药灌进南宫之云的嘴里。随后便将她拦腰抱起,阴鹜的看着上官美夕道:“皇后在宫中好生反省,身为国母,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此事待母后回来再做定夺,在此之间,禁止你出清韵宫一步。”
若是别人,定马上下令斩杀,但是,上官美夕,还不能动,玄冥唯有将这口气留到日后,一同清算。
跟在身后,花非梦若有所思。这毒药怎会在清韵宫出现?碧痕得意的冲皇后跟如烟一笑,那笑明为嘲笑她们招惹是非,而实际上则另有一层深意。
巧了被花非梦无意捕捉眼底,因此对碧痕起了疑心。这个女人,不简单。
忿忿不平的瞪着离去的几人,上官美夕的一口恶气没地方发泄,真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倒让别人算计了一把。这次的事,若不是花非梦所为就是南宫之云那个女人。看起来单纯无害,而实际是她不单是聪明那么简单。城府极深,以前是她低估了她,等姑母回来,一定要好好整整这些人才是。
玄冥抱着南宫之云回到水秀宫,直奔内寝,而后将她轻放在床上,盖上锦被。这一期间,他始终愁眉深锁。坐到床边,握紧她的手,他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忧心是为了什么。他承认对这个特别的女子一见倾心,却不承认会爱上她,可一知道她出事,他的心就揪着疼。这种感情又是什么?
碧痕尚未进入殿厅,便被花非梦用手拦了下来,她冷冷的道:“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碧痕心头一颤,惴惴不安的跟着花非梦到了花园。
花非梦不多废话,“此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碧痕猛烈的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花非梦讽笑:“那你方才笑什么?你那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是何意思?”
碧痕语塞,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低垂眼睑不敢看她,生怕她看出自己的慌乱,而紧抿的唇线表示她确实心虚。
花非梦无意与她多谈,直接道:“我不管你打得是何注意,总之你不要妄想伤害南宫之云,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碧痕的身子抖了抖,眼睁睁的看着花非梦进入内寝。见玄冥担忧溢于言表,花非梦莫名生出些烦躁来:“她很快就会醒的。”
玄冥没有回头,也未应答。依旧深情款款的看着南宫之云。当那两扇浓密的睫羽缓缓动了动,他也不由松了口气,向前俯身,轻唤:“之云,醒了吗?”
南宫之云嘤咛两声,睁开眼睛,看到玄冥与花非梦的脸孔,不禁松下一口气来,总算自己是没有白白拿性命去作赌注,终于是活了过来。
挣扎着起身,她有些无力的说:“醒了,真开心能活着见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