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舞台上镁光灯聚集的焦点,男人锋利的棱角越发冷漠,折射出强大的光芒。酒红色的西装,皮肤紧致。他的眉上似有一丝褶皱,仔细看却是细润无比,鼻梁高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凤梨,你先出去。”惠雾里不带一丝起伏地开口。
“啊?”
他再次看向我,耐烦地解释一遍:“我找她有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
黎塘绕到沙发后面,神色平静:“进去说吧。”
我乖巧地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心口却像是扎了一根刺。慢慢从墙角滑下来,支撑点不堪一击。
外面的月色可真冷啊。
循着路标一路走回去,行人神色匆匆,满脑子文言文。黎塘扔了鸡排,我在酒店左边的小巷子口,又买了一份。
吃辣吃着吃着就哭了。果真有可能这辈子都明白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辣,不是找虐么?
小时候,老师总说,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你看古装剧历史剧里面,帝王都这样,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孩子。老虎都不吃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是人呢!
后来老师教我做实验,教我看报告、写报告,教我做基因检测的实验,教我做亲子鉴定。我还是把很多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但身体和潜意识,始终清晰。
指纹拥有人和白骨女孩是亲子关系。
根据基因库对比,指纹拥有人赵思璴是本地人,男,三十九岁,已婚。死者确实是蓝小蓟。照片里绑着两根小辫子的漂亮女孩。
然而,蓝小蓟现实中的父亲,户口本上的父亲,却不是赵思璴。
蓝束城,三十二,芦溪户籍,已婚。
张茜玉,二十七,芦溪户籍,已婚。
我仔细在脑海里搜寻着零散的片段,很多还是些零散的纸质信息,对案件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全C3gz21。
一闪而过的车牌号。
记忆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蓝束城和张茜玉,带着一个上了年纪还换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母亲,去了什么地方才会让警察动用如此大的信息网都查不到去处。
会不会……
“你干嘛半夜三更又跑出去!”袁子科抓着我的手,怒吼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是吧?”
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我。
“凤梨。”
我回头,惠雾里站在不远处。
“我想找你聊聊。”
转瞬被一股大力推到后面去,袁子科手背在后面圈住我,特别没好气地对惠雾里说:“她要回去睡觉了,麻烦明天中午过后找我预约。”
惠雾里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又给摘掉了。
“你是她什么人?她又不是医生,你也不是她的护士,凭什么要跟你预约。”
袁子科气结,我明显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都要爆炸了。他红着眼睛,恨不得撕了惠雾里。
“凭什么,就凭我是她结婚证上,户口本上的男人。”
惠雾里听完摊手,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还真幼稚。”
这场战役,袁子科似乎输得一干二净。
他完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好像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别人压根没有参与进来。一个人像个傻子,尝遍了各种喜怒哀乐。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们回去睡觉吧。”
他才回过头来,恍若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