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如同狂风扫落叶,久久……
直到尝到口中的血腥,他对上她眸子中的木然,突然看出她木然底下的沉痛、哀伤。
曾经,澄澈、璀璨的眸子,不亮了,黯了下来,就像失去了光的星辰,仅剩,死了的光芒……他心中,突地抽紧、抽紧……
侬汶?
他再做不下去,任何动作都进行不下去,他只想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侬汶……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绝望?
绝望,是他读出的唯一讯息。
谁,欺负她了?
命人撤了珠,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是,想给她温暖。此刻,他无暇去想任何的一切,无暇去想鑫夲,无暇去想,她的不愿,无暇去想,他抱着个女人,只为了想给她温暖,这不止是破例,简直是违背他的原则了,无暇去想了……
他的侬汶,他只想温暖她,重燃她眼中的光。
他的侬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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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龙番王放开怀中的女人,着好龙袍,站在床边略一沉吟,破晓天荒的,给床上的女人盖上被子,因为——女人,需要温暖。
细细的盖好,被子边缘,还细心塞入她底下,这样,她才不会踢被。他细细检查了一会,确定没有露出的地方,突地一怔,恼怒不已——
给她盖被就算了,他干么还担心她踢被?简直是太超过了!!
他怒气的眼,对上一旁诧异的侍女,正好有迁怒的对象。他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备早膳?耽误了早朝,看我不宰了你们!!”
侍女面面相觑,晴埖颤抖道:“王,早…早膳已经备妥,在前殿。”她不敢说,自己连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留意。
龙番王挥袖而去,走到半途,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再次看向床垫。昨天,她的失神,此刻,仍是叫他心中,紧绷着不放。
他静默好一会——
“晴埖,给我看好她。不许让她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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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龙番大臣——工部尚书,呈报蛟龙岗梯田建设进展,户部尚书,呈报前红叶的百姓户籍已经全部纳入龙番户籍中,还有许多、许多事。
龙番王,一反常态,今日显得失神,无论谁说了什么,他皆是皱着眉。户部尚书呈报完红叶的纳税状况,抬头,见他们的王,眉皱得更深。他几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百姓都纳税,有什么不对吗?难道,王认为新版图应该免税三年,笼络人心?
冷汗,从他鼻尖滑下,正想再补充什么,却听龙番王道:“还有谁,有折子未奏?”
户部尚书,左看右看,他记得,他是最后一人。不仅是他,所有大臣,皆跟着左看右看,冷汗滑下,还有谁?那个不要脑袋的,漏了上奏折?
疑惑中,龙番王,再次开口:“今日早朝至此,退朝。”
说完,龙番王拂袖而去。
众人低垂着首,恭送,没有人敢去看一反常态的人,更没有人敢去质疑——今日早朝,怎么时间比往常短?甚至,拂袖而去的人,没有等他的侍卫捧着奏折跟上。
反常!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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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结束早朝,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从未有的事。为什么?
只因为,他脑中,一直纠缠着,昨日,那双暗淡、失了光芒的眸子,他在意、他无法说出的在意、真的很在意、在意到,他首次愿意对自己承认——他在乎了一个女人。
听不去,任何人说话,他都听不下去,他只想到要尽快打发了急事,回烟雨殿。
可恶!不就收税、纳税的事,扯了这么长,他养着他们做什么,简直是浪费龙番的米粮?!
不耐中,某人已经忘记了,呈报愈详尽的折子,素来是为他所表扬。他忘了,只因为,他现在没空,所有人最好简短一些。
虽说早朝提早完结,回到烟雨殿中,已经日上三竿。
床上,她愣愣的坐着,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纠结的心,在见了她,终于慢慢松懈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她比起昨天,像是好了一点。眸子,再次澄澈、璀璨,只不过,多了一些茫然……
茫然,像个无措的孩子。
不过,至少茫然不会怎样,比起失神,好多了。
换好衣衫,走到她跟前,不动声色的审视她。侬汶……他的侬汶,没事了?
看了她半晌,终于懒洋洋的开口——“女人,你还想在我床上躺多久?”勾起笑,说出类似赶人的、有点距离的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