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锋义安排他手底下那几个弟兄密切观察着碧云居的一举一动。
可惜数月未果。
这一日,张锋义再次前往碧云居。
“老三,那几个南羌贼人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张锋义问道。
“回大哥的话,和往日一样,依旧没什么动静。”老三回道。
“这可就奇了怪了,照你们这些天的回报来看,难不成这几个贼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不成,否则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呢?”张锋义自顾自地问道。
“按理说,没有这个可能,自打上次大哥吩咐兄弟几个死死盯着碧云居之后,我等可是日夜坚守这里,从未发现有可疑的人进出啊。”老三回道。
“你们几个再留心观察几日,如若仍是毫无进展,怕是那伙贼人当真是转移了。到时候我们再另商计策。”张锋义言道,而后匆忙离开。
“是,大哥放心,我等明白。”老三回道。
翼在一旁观察着这一伙人的行动。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伙人日夜盯梢数个月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那几个羌人早已乔装打扮离开了碧云居。不过他此时此刻却无心关心那几个羌人去往何处,反正有这几个蠢货盯着,他们看着就够了。现下,他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弄清这个张锋义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初次见到他时,就对他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却丝毫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而且眼下,显然皇上也是更关心这张锋义的动静。早前皇上出访宜州尔后返京,太后娘娘派去接应圣上的一队大内侍卫被悉数杀害一事至今仍让皇上耿耿于怀,在他治下的仁国安能出现这样恶劣的事情?虽说记不起那人是谁,可翼总隐隐觉得侍卫被杀害一事似乎跟眼前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他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毕竟他在碧云居守株待兔数月,终于把那人给等到了。
张锋义近来不大往宰相府去,谨遵阎相的吩咐只在月末时才悄然潜入相府禀告事情的进展,同时接受阎相下一步的指示。怎奈这数月以来,他每回去相府,因羌人一事几无所查,已是被阎相责骂得狗血淋头。而今仍无结果,不知道这回阎相又会怎么责罚自己。一脸忧色的他因此完全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自然没能想到,这光天化日下,竟然还会有人悄悄地尾随自己。
翼小心地跟在张锋义的身后,尾随这样的高手,大意不得。哪知跟了好一会儿,身前的这位仁兄仍旧匆匆前行,翼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看来眼前的这位高手也不过如此,跟了这么久,自己已经跟得这样近了,他竟然还没觉察。
翼紧紧跟着身前那人,那人步子颇为匆忙,保持着一样的步幅和步速,可见他身手一般,若是寻常百姓,以这样的速度走着怕是走上几步便累了。走着走着,那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般,忽然惊醒,默然伫足,瞬然转身。翼一惊,随即闪到一株梧桐树后,梧桐宽大的躯干堪堪能隐藏住他的身影。须臾,传来一阵“吁……”的停马声,和骑马人激昂的叫骂声。翼才明白,虚惊一场,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原来那人竟不是工夫不行,竟是一路上心不在焉,否则怎么可能差点撞上别人的马。这样一来更加引起了翼的好奇,身手了得,却又这般魂不守舍,究竟是何事扰了他的心神。
那厢,张锋义停步之后也是虚惊一场,好在自己瞬间回过神来,转身躲过了奔马,否则方才之凶险可见一般。不过就在方才转身的刹那,他似乎觉察到有一道黑影倏地从不远处晃过,似乎就藏在那梧桐树后,速度奇快。他不禁提高了三分警觉,往那梧桐看去,树根处,隐隐露出的长衫衣角,让他笑了,感谢适才那疾驰的奔马,不然自己今日可就真的失算了,竟然被人跟踪了这么久,愣是现在才发现,有失水准。索性就不往相府去了,他日再登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