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梧桐树后的翼谨慎地转身一瞥,发现那身前之人忽然朝着西边去了,方才他行路的方向明明是要往东边去的!看来,方才的虚惊一场,竟让那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好一个因祸得福。罢了罢了!先盯着那几个守着碧云居的蠢货再说!这只兔子,想来应该还等得到。
张锋义走了许久,见没人再跟来,心下想,那跟踪之人想必也是个高手,竟觉知我已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在跟踪自己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他现在也终于能体会到自己当年跟踪别人,那些被他缠上之人的那种如蛆附骨的感觉了。
过了几日,张锋义往相府传了信,说是入夜再往相府禀报事情的进展。
入夜。相府后堂。
这后堂,平日里阎瑞从不让其他人进来,除了负责打扫这里的家丁,甚至连阎司文,阎司义两兄弟都未踏进过这里半步。而且这后堂环境清幽,三面临水,唯有东面留有木制曲道与相府后院相连,进出都需经由这木制曲道,易守难攻,后堂的的确确是个议事的好去处。
“小的参见阎相,深夜叨扰相爷,还望相爷海涵。”张锋义拱手言道。
“行了,客套的话就免了。盯了这么久碧云居,可有那几个贼人的下落?”阎瑞开门见山道。
“是,回阎相的话,小的手下那几个弟兄日夜监视着碧云居已有数月,只可惜自上次探访碧云居后,那几个贼人忽然消失匿迹,小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前来与相爷商讨对策。”张锋义小心翼翼地言道。
“废物。本相不需要知道过程,只需要结果。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竟敢深夜到访,张锋义,你可真是越来越长进了。”阎瑞言道,平静的语气里却暗含肃杀。
“相爷息怒。此次前来,还有其他要事禀报。”张锋义下跪行礼,道。
“其他要事呆会儿再说。本相问你,可已确知贼人数量几何?”阎瑞问道。
“小的惭愧,贼人藏匿于碧云居,那边掌柜本就是南羌人,回回都将属下招呼得结结实实,所以属下现在还不能确知究竟有几个贼人,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至少也得三人以上。”张锋义言道。
“三人以上?哼,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张锋义,本相现在怀疑你现在是否还有资格留在我身边。”阎瑞冷言道。
“相爷息怒。小的办事不力,请相爷责罚。”张锋义惶恐道。
“想让本相息怒,你最好拿出点真材实料来。从目前来说,那几个贼人与碧云居关系如此密切,定是羌人无疑了。最近你也很累了,有空就往城南茶寮喝喝茶吧。”阎瑞言道。
“相爷的意思是?”张锋义似乎明白了阎瑞所指。
“嗯。天气如此炎热,去清水茶寮喝碗茶,应该相当快意。对了,方才你说还有其他要事相告。”阎瑞言道。
“属下前几日被人跟踪,差点暴露踪迹。”张锋义言道,分外惭愧。
“世间还有人能跟踪你而不被你觉知,张锋义,你们七杀就这么点本事吗?”阎瑞言道,相当失望。
“那人绝对是顶尖高手,轻功不在我之下。”张锋义言道。
“是吗?这样的人对我们绝对是威胁,不能留着。”阎瑞言道。
“是,小的明白。若相爷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退下了。”张锋义言道。
昏暗的烛火,漆黑的夜,张锋义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敬畏。也不知是因为这座孤独的后堂还是那后堂里端坐着的人。张锋义走后,阎瑞兀自又在那后堂书桌上翻了几页书,而后才默默熄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