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闻声出来,看他这样愣了片刻,马上又欣喜地说:“总算想明白了!……前几天你舅妈还来说媒来着,我还没有回她话呢!……等着!妈这就给你找她去!”他妈妈乐呵呵地走了。
天!神妈耶!这事也有未卜先知的?……傅一凡想哭:连发泄一下还会踩地雷?什么狗屎运?躺着都中枪?自己真就这么交代了?……唉!交代就交代了吧?省得没着没落的自己一个人伤心?
他无精打采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蒙上被子。……
看傅一凡狼狈逃走,陆骁风心情好多了,这才温柔地对着如云嗔怪说:“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如云有点紧张地说,“这么大老远的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陆骁风一听,脸色很不好看,但他还是忍下火气,依旧笑着说:“孩子呢?我让能看看吗?”
“孩子不在这里。……哦,你刚下车就来的吗?那一定累坏了吧?……”如云寒暄一句又向着她爸妈喊,“大、妈,快带陆大哥找个宾馆先去休息一下!”
“宾馆?……”老两口有点舍不得,家里就能休息,为什么要花那冤枉钱去住宾馆?但是看这女婿身份高贵,女儿可能也是怕咱家寒碜、以后会叫他小瞧才说的吧?……住就住吧!咱是不能在他面前矮脸了!……冬婶一咬牙,挤出笑脸过来说:“那个……谁?你跟我来吧?”
这个“女婿”她始终没有叫出口,派头太大,她怕吽不住。
陆骁风一听说让他住宾馆,终于把怒气发到了脸上,他原本还带着陪罪的笑意一扫而光,只剩下铁青的面容,生硬的话语:“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你家门都不想让我进吗?……”
“对不起陆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云慌忙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在一起了?”陆骁风说这话,自己心里更痛,他拧紧眉头,抑制着神经,努力不让痛苦的抽搐在他们面前流露。
“不是!陆大哥,这跟他没关系!……”如云情急地说。
“没关系……?他这边兴师问罪般叫我来,那边又假惺惺的装清高退场?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就是想让我亲眼验证你们的爱情是如何的坚不可催吗?”陆骁风痛恨得声色俱裂、与筋脉一起爆出体外,随着手的动作、指向如云责难。
“不是,陆大哥你可能误会了!他失忆了,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如云赶紧解释。
“失忆了?……这种鬼话你也信?他失忆了还知道打电话给我?还知道来纠缠你?会用这种高明的手段的人、还会脑筋不清?……也是,装疯卖傻就能博得一片同情和爱护嘛!……”陆骁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鄙夷地从鼻孔里“嗤”出声音。
“不!陆大哥你真的误会他了!……”
“是!你就是宁愿被他骗也不愿相信事实?……那好,就算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我是根本就不应该来!……打扰你们一家幸福的小日子,对不起了!”陆骁风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几句话,转身就走。
“陆大哥!你听我说!……”如云慌忙窜下床来拉住他。
“怎么?心软了吗?是想要和我从头再来、还是想求我放过你们?……”陆骁回脸冰冷地说。
看着他寒冷刺骨的脸色,听着他冷冻到掉渣的话语,如云仿佛冻僵般滑下了手。
见如云僵愣在那里,陆骁风更是痛心,他只能用狠话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痛楚:“被我说中了吗?……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也永远不会跟你离婚!……除非我死了!”他的声音由轻到重,话在音末陡然一凝,然后甩开大步奔了出去,抓过旅行箱狠命一拖,怒冲冲地走了。
冬婶和莫有福,瞪大眼睛看他们争吵,憋着气谁不敢吭声,更不敢插话,直到现在也没能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就这么呆呆看着他远去。
“吁!……走了?”二人终于缓过神来,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闷气,走到如云身边说,“你下地干什么?做月子呢!凉了脚怎好?”边说边把她推到床上。
如云再一次看到因受伤而变得疯狂的陆骁风、伤心欲绝地离去,她木然跌坐到床上:好不容易抚平了一点他的恨意,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她从他的表情、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他从内到外都结了一层冰了,他把自己冻结在冰窟里,如何是好?……
冬婶忙过来把她的腿顺到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劝慰她说:“走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这女婿可比他好多了?”然后又把她扶躺下,给她盖严,这才轻轻碰一下莫有福,一起来到外面。
“她大,你在这里看陪会儿闺女,我去找那女婿。”
这医院离傅一凡的住处少说也有两三里路,冬婶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住的小区。
她是真着急啊!这女婿跑了,那女婿再不能丢了!不然可就真跑了兔子又丢了瓜了?……可她站在小区门口又发愁了:这也不好直接去他家找他啊?他家里人若问,我该怎么说啊?……还是打个电话吧!……她来到大街上的电话亭旁,投了一元硬币,然后拿起电话拨打号码:
(这投币打电话还是傅一凡教的她呢!傅一凡也怕自家妈妈跟她不对付,为了避免两人见面又发生摩擦,就在如云住院这段,教会了她这个联系的方法。)
“喂!女婿!他走啦!”冬婶带着窃喜地语气说道。
“什么?谁走了?”傅一凡一时还没明白。
“就是刚才来那男的,什么老总的,他走了!是被我闺女气走的。”
‘拳头往外打,胳膊往里弯’。冬婶带有自家人关外场的小技两,讨好似的秘笑说。(关外场:农村俗话,意思是:自己人再不好,也不能在在外人面前说对她不利的话。)
“哦?……你等着!我……坏了!……”傅一凡正蒙头躲在被窝里、自己跟自己怄气,听到冬婶的电话,立马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刚想说,‘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可是陡然间又想起来他妈妈带回来的媒人回话,说那女方家人怕他反复,要求一步到位,明天相完亲就直接定亲,后天就完婚!……况且这个媒人是他舅妈,姑娘家是也他舅妈的大姨家的闺女,这次要想毁约,可就断了她妈妈娘门路了!伤筋动骨的事,他妈妈又如何能答应?……这下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