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发现陆骁风手上缠着纱布忙问:“你手怎么啦?”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他淡淡地说。
尽管他极力掩饰悲凉的心情,江宏还是觉察到了,忙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把公司业务规划一下,然后你跟郑永你们帮我全权负责。”陆骁风赶忙打起精神来说。
“是。……陆总,我看你这几天精神不怎么好,不然你先回家休息休息,把精神养好了再来吧!”江宏看他脸色不好,忙劝他说。
“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吧!没事。”陆骁风暗叹一声:这哪是能休息得好的?只怕是越来越糟了!……新公司到处都要打理,我还不能说这事,说了他们肯定先让我手术,我一躺下,他们又要照顾我又要管公司,怎么管得过来?这公司就办不起来,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他又振作起来又对江宏说:“外商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有几个外商愿意与我们合作,就是想先来实地考察一下。”江宏说。
“好啊?你就让他们过来看看,合作是讲究诚信的,你不让他们放心,怎么能合作愉快?”陆骁风连忙说。
“那行,我马上就去给他们回话。”
“郑永这家伙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天都看不到他人影?”陆骁风瞟一眼办公室里郑永的办公桌又问。
“怎么?想我了吗?”正说着,郑永回来了,忙在他身后接话说。
“你耳朵很好使啊?一说你你就来了?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陆骁风回过身来笑着问。
“还不是去乡下找懂行的去啦?”
“人呢?”
“安排在下面。”
“哪里的?”
“……”郑永话到嘴边,一想还不能马上说,于是忙打个马虎眼说:“本城郊区的,听说他看粮食的水份都不用测量仪器的,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了!”
“哦?这么厉害?还真是行行出状元啊?”陆骁风高兴了,一拉他说,“走,我们去喝一杯去!”
“还喝啊?”郑永苦着脸看看他说:“我这几天尽让给他们灌酒了!我看你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有空就多休息吧?我现在是看到酒就哆嗦了!”
“不是吧!能叫咱郑部长看到酒就哆嗦的人也是不多啊?……谁呀?这么利害?”江宏一听取笑道。
“嗐!别提了!一帮农民,劝酒带唱词的,不喝就是看不起他们,给我说得不得不从了!”郑永谨慎地圆说。
“倒是难为你了!好吧!那就各回各家,我也回去补个觉。明天你就把广告打出去,然后联系各粮站,准备下定单。”陆骁风赶紧安排说。
陆骁风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一阵绞痛又将他扰了起来,他只好又来医院想办法。
路上,他还忍不住手扶着电线杆,摁住胸口,扒在那里缓了缓。
“骁风?你怎么啦?”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陆骁风回头一看,竟是是秦小倩?她拖着个行李箱,站在他身后关切地问。
陆骁风直起身来,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的话还有几份真诚?只是意外地看看她,淡淡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你没事吧?”秦小倩看看他,又关心地追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会伪装的人,怼上审视的目光,也会有那么一刻怯怯地颤抖。
秦小倩的眼底平静如水,除了意外的惊讶以外就是担心了。陆骁风从她的眼里确定了她的真诚,这才换上微笑说:“国外呆得不习惯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想家了!”秦小倩凄然一笑说。
“你……刚下的飞机?”陆骁风看了看他的行李箱说。
“嗯。”
“那……有没有给你爸打电话?……也没打个的士?”陆骁风又问,虽然去除了敌意,但这样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
秦小倩也是,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敢面对他了,他也不可能再理会自己。可突然间这么遇上了,还能这样平静地对话,她短时间的别扭了一下后,心里反而前所未有地踏实了!她也觉得不可思意,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说:“就是想走走,看看原来的风貌。”
“这几年变化很大的,当年的模样已不复存在了!”陆骁风抬眼看一看四周,不无感慨地说。
“哦,如果你有事,那我先走了?”秦小倩眼睛红了,她低着头,说完赶紧走了。
“好的。”陆骁风也没客气,应一声也走了。
秦小倩走出多远,还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往日俊朗的身姿,已略显佝偻,矫健的步伐迈得蹒跚,有些惊讶的脸上满是倦容。……他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她想想还是忍不住回身远远跟着他。
见他真走进了医院,她心里一揪,拉着行李箱就跟了进来。看他进去不大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药单,忙躲到一边,等他走过去了,这才出来,来到主任办公室。
“胡主任,陆骁风得的是什么病?”她一进来就问。
(这家医院早年就承包了他们HODA公司的体检和医疗,所以才跟他们熟悉,当然也认识秦小倩。)
“秦小姐,您怎么回来了?……”胡医生也惊讶地问。
(因为陆骁风像个赘婿,所以他们一直都叫她秦小姐。)
“别废话!快回答我,骁风到底得的什么病?”秦小倩急切地打断他说。
“唉!陆总可怜哪!这么大个人物,婚礼场上让人把老婆抢走了,能不呕心?从此借酒浇愁,硬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胡医生摇头叹惜说。
“到底哪样了?快说啊?”秦小倩急道。
“他患胃癌了!已到了中期,我让他尽快手术,可他非说把这新贸易公司给办起来了才肯做?”胡主任也一脸焦急地说。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秦小倩大惊。
“就不久以前的事。……可惜你们分手了,不然你还能劝劝他。”胡主任看了看她说。
秦小倩一听,心里像塞了个铅球,沉重得提不上气来。她二话没说,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她一口气跑来别墅,敲开了陆骁风的门。
陆骁风开门一看是她,不禁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他没好意思说她没资格来,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早该淡忘了。就算是路人,也得先礼后宾。
“骁风,如果你心里还有气,就尽管朝我发。但是,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去医院做手术!”秦小倩不由分说,拉住他就往外拖。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骁风抽回胳膊,愕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