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才被两名家奴强拉硬扯的带进了郡主府,只见天心正负手站立在庭院中,听到动静,天心郡主这才转过身来,本来今天心情还不错,但是看到李文才此刻的模样,嘟着红唇不悦道:“怎么,我一堂堂郡主请你来,也这么为难吗?”
“啊,这个嘛,我的确是有事在身,不过郡主有请,我怎么敢不来呢。”李文才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还不如笑脸相迎。
为了缓解尴尬,李文才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前几日郡主不是随皇上参加岐山狩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狩猎本来就非女子所为,我愿望觉得百无聊赖,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怎么我这么快回来你不高兴?”
李文才连忙拱手,诚惶诚恐的说道:“郡主回府,我当然是高兴的很,就是想知道郡主参加秋猎,有没有什么高兴的事。”
听李文才这么一说,天心郡主嘴角上扬,表情立刻就换成了一副高兴的模样,一脸得意说道:“我带了一瓶你制作的葡萄酿献给了父皇,父皇赞口不绝,而且我父皇还打听你的事情了呢,说早就听闻了你的一些事迹,没想到父皇知道的比我都多,最后我将你做的飞机给他看。”
李文才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这傻孩子真的把飞机献给他父皇了,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李文才选择用委婉的语气问道:“那你父皇怎么评价那东西。”
“我父皇说你绝对不是凡人,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所以想要见你一面,说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就是一平头百姓,哪里有什么大的作为,你还是不要在皇上面前说我的事情了。”李文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事也太巧了吧,就在昨天还有一个神秘老者在酒庄和自己闲聊,虽然是闲聊但聊得却不是普通的事情,而且现在郡主又这么说,这么说,难道昨天见自己的就是当今皇上宋神宗,这也太玄乎了吧,要真是皇上的话,那这事真是让人冒冷汗,就在昨天李文才还很亲切的和那老者聊天,昨天有没有说错话呢。
“喂,你在想什么,人家跟你说话呢。”天心郡主看李文才失神的模样,不禁白了这货一眼,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李文才回过身来,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一介天子,竟然会微服私访来和自己谈天说地,李文才自认为自己是个闲散的人,虽然现在国家动荡,但李文才绝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个国家的人物,只想在这乱世中寻求安乐,虽然很难,但李文才一直都在努力,努力让自己远离朝堂。
“你刚才说什么?”李文才回过神来问道。
“我说我想走走,你能陪我吗?”天心郡主说出这话的时候,俏脸竟然有些发红,尽管性格一向泼辣,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羞涩。
李文才咽了口唾沫,有些无措,这郡主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情窦初开,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但她是堂堂郡主,而自己却只是一介布衣,就算郡主不会在意,那皇上也会在意,皇家都皇家的规矩,就算要嫁也只会是王孙贵族,或者是邻邦的王子,绝不会下嫁给一个平民,既然没有结果,最好就从一开始就不要种下情窦,免得以后都会痛苦。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也许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走走呢。
李文才默然无声,跟在郡主的身后,只觉得一阵淡淡的幽香飘来让人神情荡漾。
“寒冬来临,百花凋谢,但是腊梅却要迎着风雪傲然绽放,所以我心中便多了期待,在所有的花中我也独喜欢腊梅。”两人来到梅花园,只见一株株梅花树异常茂盛,天心似乎触景生情,说出这番话来。
李文才听得是懂非懂,难道说郡主这是以物喻人,于是接口道:“腊梅迎风雪傲然独.立,的确是与众不同,但要打破重重阻隔那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或许就会夭折,所以我对腊梅只有仰慕之意。”
“只有经过考验,感情才会更让人刻骨铭心。”
“人生何其短,不能太过执着。”
听完李文才的话,天心郡主猛然转过身,气的嘟着小嘴,想要说什么,但动了动嘴角还是重重的冲着李文才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衣袖离开了。
看着郡主的背影,李文才摇了摇头,桃花劫啊,但愿自己能平安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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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文的约定是目前李文才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每一步都精心安排过了,这次前去交易,李文才没有真的要将程铁送出去,但也想到刘文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老爹和玉儿交出来,大家暗地里都有另一套想法,不过李文才知道在邀月画舫绝对会有一场好戏上演,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看戏。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李文才和胡旱三来到郡主府书房的密室,看到程铁的脸色异常憔悴,这也能理解,一个人被这么关着,连太阳都看不到,精神不崩溃都已经算意志坚定了,现在看到有人进来,程铁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李文才进来,程铁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怎么,沉不住气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主人的,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本来程铁会以为李文才要大怒,毕竟自己一个字都不说,的确恼人,但程铁没想到李文才竟然笑了起来,笑的让程铁摸不着头脑,,于是程铁不悦的反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傻,明明就只是一颗棋子,而且现在还成了弃子,竟然还不知道,真是愚蠢的很呐,我之前说过,现在寿王不会救你,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你,就算你一个字也不说,但在寿王看来你现在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威胁,只有死人才能让他安心,如果你不信,那咱们可以打赌。”
“如何赌?”
“赌我把你带出去,就会有人立刻来杀你。”
程铁低下头,皱眉沉思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精湛的看着李文才说道:“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我就放你走。”李文才微笑着说道。
“好,那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你想要的。”程铁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个赌程铁之所以选择赌,那是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自己赢了,那就说明李文才只是想挑拨自己和寿王之间的关系,等自己出去之后,那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此人。
李文次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咱们是君子之约,希望彼此履行诺言。”
将程铁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李文才还是有些不放心,程铁这家伙的功夫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李文才很担心自己就这么带他出去,他不用动手,只用脚就能把自己打成残废,所以厚颜无耻的叫人拿来了一条精钢锁链绑在程铁的双脚上,笑着说道:“程兄对不住了,你功夫了得,所以必须严加防范,这精钢锁链其实还是很好看的,走起路来声音也很好听。”
程铁白了李文才一眼,不屑的说道:“不要把你这种小人和我相比,在咱们的赌约没有兑现之前,我是不会跑的,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来杀我,”
“程兄是条汉子,我最敬佩你这样的人了。”李文才说完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人拿来一个黑色的头罩罩在程铁的头上,然后趁着天色黑暗悄悄出了郡主府。
邀月画舫是运河中的有名风月场,不少的贵族子弟,或是文人墨客都喜欢到这里寻求风雅,李文才带着程铁来到江边,上了一条木船,只带着胡旱三和两名随从前去,就是让东厂的人看到,自己并没有使诈。
就在李文才的船快要到达邀月画舫的时候,却看到一条大船紧随其后,李文才定金一看,刘文那老贼正站在船头带着冷笑看着自己,于是李文才冲刘文一笑,拱了拱手。
虽然是故作镇定,不过李文才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这刘文老贼不会这么心急,现在就要动手了吧,若是现在动手,就看那船上那些东厂的爪牙,自己就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并非是动手的最好机会,毕竟刘文现在还不能确定站在李文才身边的人是不是程铁,万一出手落空,那将会丧失这最后的机会。
刘文的确如李文才预料的那般狡诈,虽然东厂的大船距离自己只有十丈,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来到邀月画舫的楼船旁边,楼船上的打手放下扶梯,李文才一行人沿着扶梯上了楼船进了天字房,天字房已经预定好了,老妈妈殷勤的带着李文才来到天字房的门口,轻轻打开门说道:“琴音姑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大爷了,琴音姑娘的琴技是我们邀月楼的一绝,大爷里面请吧。”
李文才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人在外面等候,然后便带着程铁走进了天字房。来到天字房中,只见一白衣女子盘腿端坐在房间的对面,虽然身为艺妓,但琴音姑娘一对明眸如一汪清泉,看不到任何杂质,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感觉,此时看到李文才进来,琴音只是冲李文才轻轻点头,低眉浅笑道:“公子请坐,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曲子?”
李文才看着琴音,略微沉思片刻道:“就来一首凤求凰吧。”
琴音点头,雪白的葱指拨弄琴弦,一曲凤求凰便开始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