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惠走到狂天身边,媚眼一挑,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令我害怕的猛兽?也不过如此嘛。”
她的语气颇有不屑的意思,在笑狂天的算盘落了空。
狂天却直摇头,沉默。
孙小惠不禁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狂天走到那头巨兽的身边,伸手摸着它的头,不禁叹道:“这种野兽叫火麟,它的皮毛和内脏,具有非常高的利用价值,而遭到猎人的一度捕杀。这头,怕已是这世上最后的一头火麟兽了。几年前我遇到过它一次,把它赶到了这荒野之中。它无处藏身,只好躲在这片沼泽地中。”
狂天的眼中不禁流出对它的惋惜之情,语气变得低沉。
这不禁让孙小惠有些意外,她竟发现这个狂野的少年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她不禁问道:“这种野兽我们都不曾见过,你怎么知道它是什么?”
狂天怔了怔,道:“我虽常年身居荒山,但是偶尔也会遇到外出打猎的猎人。有时,我便偷偷跟着他们,听他们说话,讲一些外面的事情。但是,听的最多的也就谈论猎物。所以,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
孙小惠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指着狂天说:“原来你小子一直也很寂寞啊!竟然会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偷听!”
狂天拿白眼看着她无语,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路斯图看着已经死掉的火麟兽,眼中也忍不住有些惋惜。问道:“竟然是世上最后一头,为什么你还让小惠杀了它?”
狂天闭着眼睛,静静道:“连人活着,就是强者吞掉弱者。又何况是它?它死在别人手中是死,死在我们手中也是死。这是它的命运,因为它是弱者!”
路斯图不禁怔怔看着狂天,发觉他好像已经开始变了,就像白凌一样。
白凌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这话是狂天说的。他那双浅蓝的瞳孔中,闪着欣慰的光。
白二打了个哈哈,漫不经心的说道:“管它是不是世上最后一头,现在死都死了,还是物尽其用。剥皮烤肉,吃了饱肚子再说!”
说着他走上去,掏出了腰间的长剑。
一会功夫,荒野就升起一股白烟,空气中还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几人散坐在枯草地上,正吃得欢悦。
狂天却是像没有什么食欲,吃了几块肉就放在了一边。却是躺在一块石头上,像是已经睡去。
路斯图好奇的看着他,问道:“狂天,你好像不怎么饿么?”
狂天依旧躺着,连眼睛也没睁开,开口回答:“这些烤熟的东西我吃不惯,失去了生灵精气的食物,吃下去也没什么用。”
他说的话一时让几人听得糊里糊涂,白二眼角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我们不该烤着吃?那你说说怎样吃才有用,生吃吗?”
狂天这时睁开眼睛,淡漠道:“的确是生吃,这样才能将生灵的精气全部吸收在身体内。你才具有和野兽一样的体格,并感知到它的力量。”
他说的很认真,也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再说笑话。
白二呆呆的看着他,突然觉得喉咙里有什么在往上涌。忍不住将嘴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伏在地上呕吐。
他一脸厌恶的瞪着狂天,指着他叫道:“你这家伙果然不是人!不要在吃东西的说出这样的话,真他娘的倒胃口!”
狂天又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说:“看样子你无法懂得这个道理,就算你现在吃得再多,一会依然会饿。”
白二噌的就站了起来,脸色怒然,叫道:“老子叫你他妈别再说了,你这个野兽!”
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白凌突然叫道:“够了,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可以走!”
他那张清雅美丽的眼睛此时闪着怒火,却是令人有些害怕。
孙小惠从没见过白凌生气的样子,也是被吓得一惊。
白二没想到白凌竟然会如此生气,转过身摆了摆手,悻悻道:“算了算了,竟然你们都吃得下去,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嘴里不禁喃喃骂道:“野人就是野人!”
狂天却躺着不为所动,一时变得安静下来,几人都不在说话。
只有孙小惠才发现,狂天一直都和他们都不一样。像是完全陌生,又像已认识很久。
就像他的人,他究竟从哪来,他的父母怎么死的?他的真名又叫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但他身上却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魅力,他虽然狂傲,野性。但是,他却是他们之中最单纯天真的人。他从不会说谎,从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他们接受他的原因。
出发时,狂天执意要将火麟兽的尸骨掩埋。他说,这样是为了让它回归大自然。
他却是对这些凶猛的野兽,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感。
路斯图和孙小惠将没有吃完的烤肉,用东西包好,携带在身上。
白二却死也不肯再吃那些肉,他一想起狂天说的话,直想吐。
走出这片荒芜之地,已是夕阳余晖。
前面横着一条延长的河流,夕阳的余光洒在上面就像一颗颗宝石发出的光芒。
河流足有十几米宽,波水涛涛,不知有多深。河的对面是一片繁茂的丛林,黑荫荫的在面前,就像一座不寒之地。
正在几人想着过河的时候,只见狂天沉默着走到一颗老树跟前。
他取下背后的大剑,目光一冷,突然猛地挥剑横砍过去。
只是一剑,便将一人粗的树齐腰砍断。
他扛着这棵树就走了过来,几人却全惊异于他的气力。
将树直扑在河流的另一头,成了一道独木桥。
几人朝他笑了笑,赞赏他的果断。
孙小惠不禁朝他笑道:“看样子你还挺机智的,还没有完全退化到野兽一类。”
狂天却是看着她不语,等他们都走过去后,自己才最后一个跟过去。
此时天已经进入夜幕,丛林本就十分繁茂,进入里面更是一片黑暗,连点星光也看不见。
孙小惠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着,几人这才看清前面的路。
在里面走了一段,白凌突然停下来,说:“今晚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天已经很黑了。明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需要更多的休息,保住体力。”
他们便在一片乱石地里升起篝火,靠在石壁上休息。
走了一天,他们的确有些累了,便都不在说话,闭眼睡去。
突然,林中一阵风声而起。
不知从哪冒出来几张大网,从黑暗中扑了过来,几下将他们五人全都罩在了里面。
只听一阵嬉笑,六七道人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却是六七个身穿铁甲的粗犷男人,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痞气。胡须渣子满脸乱爬,眼中闪着猥琐不良的冷意。
“老大,你看这里还有个小妞哩!”其中一人突然凑到孙小惠面前,不停地朝她看。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像一条狗见到了食物,伸着舌头流哈达子。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瞥眼看了一眼,贼笑道:“的确是个美人,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猎物送上门来,真是让人意外。老样子,女的带回去赏给弟兄们。男的扒去值钱的东西,扔这里喂野兽。”
几人一听,狂喜的开始行动。
白凌突然冷声道:“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
胡须男人朝他走了过来,一双虎眼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突然一脸猥琐的奸笑:“你倒是生得比个女人还漂亮,不错不错。这个男人也给我带回去,扒了衣服洗漱干净,然后关进我的房里。”
他身后的小弟传来一阵诡异的偷笑,几人上前就要带走白凌。
只见白凌身子略略一动,从那网中挣了出来。
一道银光闪过,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短剑。
银光闪过三人的咽喉,那几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轰然倒了下去。
胡须男人着实吓傻了,连连后退,满眼恐惧。
他回顾身后时,只见孙小惠他们也都从网中走了出来。
一下,白凌他们将那剩下的几伙强盗围在了中间。
胡须男人着实吓傻了,连连赔罪道:“英雄饶命,怪我有眼无珠,冒犯几位,实在是我该死!”
白凌看着他十个手指上,都带着金光闪闪的戒指。不禁问道:“你身上这些东西都是杀人抢来的?”
胡须男人连连点头称道:“是,都是路过的商人,和猎户的。”
白凌冷冷盯着他,说:“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我教出来。”
那几人连忙在衣服口袋里一阵搜刮,将一些金子宝石,各种值钱的家当全都拿了出来。
胡须男人更是将十根手指上的十枚金戒指,和身上值钱的东西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着递到他跟前。
白凌叫道:“你就让我这么拿着?”
吓得他差点一把扑在地上,连忙解下腰间的小包。将所有东西都装进了包里,这才发着抖说:“小爷,你看这总该行了吧?”
白凌将包拿在手里,鄙夷的看着他,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将我带回去,扒了衣服洗漱干净?其实,我也有这种癖好。”
胡须男人抬起头,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白二却在后面笑得不行。
孙小惠的脸上莫名也有了一丝红晕。
只有狂天不知道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白凌冷冷的说:“你的手上没有了这些戒指,看着还真是丑陋。我看,这些手指不要也罢!”
话刚一出,挥出一剑。一道银光眨闪而没,空中却已有了血腥味。
胡须男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看见自己十根指头都已被切断时,这才发出一阵惨嚎。
白凌突然抬头对白二说:“二哥,将这些强盗的衣服都给我扒了,然后吊在树枝上。让他们也尝尝自己对待他人的手段,是什么滋味!”
说着转身就走。
白二十分乐意的应了一声,看着那些可怜的家伙大笑道:“你们这些倒霉汉,打劫也不看看是谁。竟然敢对我们下手,杀了你们都是脏我们的手,还是让你们听天由命!”
说着凶狠狠的朝地上的三人走去,心里直佩服白凌的手段真是高。
三两下就将他们脱得精光,几人哪个还敢反抗?
果真用刚才的网绳将他们像挂肉一样的倒挂在树枝上,哭爹喊娘的一阵鬼嚎。
而白凌他们早已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