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关掉了电话,拒绝着所有外界的联系,每天过着二人世界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有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天空。我看着一帘之隔的小沫,还没起床。我升起了恐惧感。穿好衣服冲到她的床前,她的脸还是那样憔悴。我慢慢地,迟疑着喊道:“小沫,起床了。”她没有反应,我心里更是慌乱,慢慢地伸出手,凑到了她的鼻尖。我等待着,但是没有气息。
“小沫!小沫!”我大喊着,摇着她的身体。我不敢相信,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事实?
“小沫你醒醒啊!小沫! ”我疯狂地喊着。脸上写满了绝望。深深埋下了头。
“哈哈。”小沫突然睁开了眼,调皮地笑着。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笑脸,又喜又气。
“你骗我啊!吓死人了!”
“逗你玩玩儿嘛,想看看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是什么样子。”小沫说道。
我伤感着没有说话。我很害怕,哪天你要真的是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她看我不说话,给我道歉:“对不起嘛,以后不会开这种玩笑了。起来吃饭了,饿死了。”
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傻瓜,我又怎么会怪你。”
吃完饭,小沫又开始微微地发烧。我让她上床躺着休息,她摇摇头,让我陪她出去走走。我拗不过她,陪着她出了门。我们沿着海边,看一路的风景。海上有渔民在打渔,撒网,划船,动作连贯。
这里有我们之前未曾看到过的风景,奇形怪状的礁石,属于热带雨林的树木,还有这里的少数名族。小渔村大多都是彝族人,穿着漂亮的服装。
小沫的呼吸越来越不稳,我忧心忡忡地扶着她继续走。好像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了,我却无能为力,那一百万,就算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卖掉,还是凑不齐,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么?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这里怎么没有贝壳,好失望啊。”小沫说着,蹲下去挖着沙子。
我蹲下来,陪她一起挖。
“估计是上一次涨潮后,都被村里的孩子挖走了吧,等下一次涨潮后,我们就过来,应该会有很多的。”
“是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小沫小声说,头发垂下来,让她的脸若隐若现。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
“小沫,咱们回去了吧,这里风大,回去休息吧。”我说道。
小沫摇摇头,但是突然倒了下去。
我抱起她往回跑。
我把她放在床上,用热毛巾盖在她额头上,但是这次她没有发烧,也没有冒汗,只是昏迷。我猜她又是低血糖,于是冲了葡萄糖水,辦开她的嘴巴,灌了进去。我无能为力地坐在她窗边,等着她苏醒,她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慢慢地,慢慢地平复着。
我好恨自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
小沫这一昏,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在晚上将近十一点的时候醒了过来,害羞地对我笑着。
“嘿嘿,又这样突然昏倒了,真是不好意思,好丢脸。”
我含着眼泪,摸着她的头,心疼地说道:“小沫,我们回去吧,回去治病吧。”
“不,我不要回去,我好喜欢现在每天的生活。”她说完,咳嗽了几声。
我给她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再睡一觉。”
然后,我起身,也准备去睡觉。其实,我是怕自己忍不住的眼泪掉下来,打破小沫此刻伪装的坚强和淡定。
她拉住了我,说:“别走,我们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睡了上去,小沫抱着我,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呼吸开始加快,胸口开始发热。
“艾宇。”
“嗯?”
“我爱你。”
我翻了个身,吻了下去……
第二天,我们在一片阳光中醒来,小沫在旁边咳嗽着。她看着我,脸上一片红晕。
“昨晚……”我想要说什么,小沫拿手遮住了我的嘴。
我起床,给小沫做着早饭,她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一边做着早饭,一边问她:“你笑什么?”
小沫手托着下巴,说道:“你猜。”
“我猜不到。”
“傻瓜。”
我端着一碗鸡丝粥来到窗前,一口一口喂着她,小沫像个孩子,听话地吃着,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小沫,我们结婚吧。”我装作不经意地问着她,“那天晚上的求婚,你还没有告诉我结果呢。”
小沫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我才不要那么快就嫁给你。”
我心里悄悄想着,其实,我只是怕,怕时间不会等我们,怕海南的风会把你吹散,怕海水会带着你漂到世界的另一端。我只是想,早点,有我们自己的婚礼,只是想早点实现那句感动了我很久的“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我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等我老去了以后,你再来求婚吧,我一定嫁给你。经过那么几十年漫长的考验,你肯定对我不会变心了。”小沫说着,还做出了一个“怎么样,我就是急死你”的表情。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抱怨着,“我不管,反正从昨晚开始,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妻子,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艾宇未过门的妻子!你不能否认,只能答应!我们就差一张结婚证而已。”
“谁是你妻子啊,不要脸。”小沫嘴巴上逞强着,我知道她心里充满着感动。
我笑了笑,抱她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