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勇不仅失去了马兰,还挨了刘根生一顿暴打,元气大伤。袁啸勇决定离开家乡出去走走,他选择了深圳。
袁啸勇在深圳呆了几个月,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还没有找到工作。袁啸勇正在考虑下一顿饭怎么吃的时候,他在街上看见有人抢项链。这是典型的小游痞作案,专抢上班族女性自行车上的包和脖子上的项链。小游痞在前面跑,后面的众人在追。小游痞三窜两窜朝一条巷子拐时,袁啸勇上来了。袁啸勇一个扫膛腿,小游痞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没追上来。小游痞喊,大叔,饶我一命。袁啸勇当然不会扭送他到公安机关,他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当英雄不能解决吃饭问题。袁啸勇押着小游痞,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天下的混混儿是一家。袁啸勇进入了特区的混混儿家族。他很快学会了广东的方言,熟悉了当地的黑话。他有了饭吃,有了地方住,这种文化他熟悉适应得很快,他有了回家一般的亲切感。
袁啸勇在深圳特区呆了两年,如鱼得水。他帮人收帐,替赌场“放码”,给富婆当私人侦探,还给美容美发店当“护神”,他干得很出色,升成了混混儿集团的一个头目,相当于是中层干部吧。特区的混混儿们自己也是有产业的,袁啸勇在一个录像店里拥有股份。他发了财。其间他回了老家几趟,他的衣着和气质都变了,惹得好多人羡慕。
深秋的一天,天上开始下冷雨了。袁啸勇的“老大”带着袁啸勇和另外四个小游痞到一家小区去打架。一个小伙子带着女朋友到深圳闯天下,没想到女朋友到深圳跟别人好上了。小伙子用三年打工的全部积蓄,请他们出手打人,所以“老大”亲自出面了。
他们在智能楼前面喊话,以查看水表的名义骗开门。开门的是年轻而漂亮的女主人。他们拔掉电话线,封住各个出口,围住女主人。没想到男主人突然从卫生间出来封住了后路。袁啸勇们遭遇了多年来最严重的惨败。他们没有想到男主人是学散打的,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摆满物件的空间里,他能把六个人打趴下。袁啸勇的“老大”在门口,他率先逃跑了。其余四个混混儿每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地逃走了。只剩下袁啸勇在抵抗。袁啸勇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胸骨被打折了一根,最后被男主人逼到窗口,从窗口扔了出来。幸好没有扔到水泥地,只扔到了草坪上。袁啸勇捡了一条命,但是折了一条腿。
袁啸勇在冷雨中爬行。雇请他们的小伙子跪在雨地里大哭。
对不起,袁啸勇爬到他身边说。
小伙子说,大哥,你们已经尽力了,其实我刚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袁啸勇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带点钱早点走不好吗?
小伙子继续哭,说,心爱的人丢了,要钱干什么用呢?
袁啸勇被深深地震动了。是啊,心爱的人丢了,要钱干什么用?
袁啸勇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这期间混混儿们废掉了临阵逃脱的“老大”,公推英勇无畏的袁啸勇做“老大”。袁啸勇拒绝了。出院以后,袁啸勇收拾行李,回到了家乡。
人们没想到袁啸勇重新住回了学校对面,学生们已经换了几茬了,连老师们都换了不少。学校的坏学生小游痞们,好像能闻到气味一样,迅速地团结在了袁啸勇的周围。袁啸勇先在学校门口开了饭铺,后来又开了录像厅和网吧。他专门做不良青少年的生意,引导他们大吃大喝,看黄色录像和上网。坏学生们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层出不尽。肖文化后来升成了学校分管纪律的副校长,袁啸勇成了学校头痛的难题,也成了肖文化的死对头。
马兰和刘根生结婚了,过了几年又离婚了,三年还是四年?
结婚以后的马兰经常挨打。刘根生有时把马兰绑在床上,有时把马兰吊起来,一开始是打屁股,后来用皮带浑身抽。
马兰从结婚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提离婚,刘根生不答应。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平静了一年,马兰又开始挨打。
袁啸勇从深圳回来后拜访过刘根生一回。刘根生不认识他了,他解释了一气,刘根生才想起来。
刘根生说,你就是普玄吗?
袁啸勇说,我不是普玄,我叫袁啸勇。
刘根生吃了一惊,说,你不是普玄?
袁啸勇请刘根生到小酒馆喝酒,给刘根生验看了身份证。
刘根生说,马兰真和你谈了恋爱?
袁啸勇说,是。
刘根生说,那她怎么从没提你,日记里总在说普玄?
袁啸勇沉默不语。
刘根生说,女人真不可思议。
袁啸勇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刘根生说,因为我恨她。
袁啸勇说,恨?你凭什么恨她?
刘根生酒杯朝桌上一顿,说,问什么问?找打是不是?
袁啸勇说,你既然恨她,为什么不答应她的离婚?
刘根生说,因为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