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样的才是人才。而那些所谓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说白了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劳动力罢了。
虽然这些都是书上说的,但赵子昂却深信不疑。因为在春节的时候,他表哥告诉他,在他打工的地方上有好多一类大学的毕业生和他工作的档次是一个样的。以此告诫赵子昂不要死读书、读死书,不然真的会把人“毒”死。
赵子昂觉得,那些道貌岸然的教育工作者口口声声所谓的“好好学习”,其实说白了,就是学考罢了。他们总是让“学习”这个高尚的词背黑锅,来教育学生们怎样去考更多的分。他们觉得这样做上可以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下可以给自己家的厨房添油加醋。何乐而不呢?
但事实上是:往往在很多时候,成绩好的学生未必学习好,成绩差的学生未必学习差。放眼古今中外,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赵子昂都懒得举。他还擅自帮助“学习”把“学考”这个概念从中脱离出来,并对“学习”的概念自我总结了一番,即:出自于兴趣,来源于生活,带有创造性的求知过程。
“学习”对赵子昂感激不已,可在感动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悲哀,因为在这样一个时代,除了赵子昂还有谁能这么正确地认识自己呢?知己难求的“学习”没有鲁迅那样豁达的胸襟,只得无奈地感叹:“人生得一知己足乎?斯世怎以同怀视之!”
最后,赵子昂领悟到:与其花更多的时间用来学那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用来看更多的书,学习怎样写更好的文章和更优美的诗歌。更重要的是要学会人际交往,这才是他最缺乏的。当然,尤指和女生的交往,因为这才能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所谓的“先苦后甜”纯属一派胡言,当他们长大后为生计奔波的时候,还会有那种懵懂青涩的爱情所带来的纯真的快乐吗?
赵子昂的解释只是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爱情的力量让赵子昂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思考,虽然他的想法与现实相悖、与情理不符,在逻辑上也乱七八糟。他却仍然乐此不疲地反反复复地想着。不过都是五脏六腑所开的秘密会议,会议内容连孙雨彤都没有告诉。反而,他对孙雨彤有种深深的愧疚。
由于这一个月来他不停地和她心交,自己上课无心听讲,学习—学分不认真。想必孙雨彤也是这样。她自己都说过这次考试肯定会掉下来这样的话。不过她并没有责怪赵子昂的意思,找借口说现在的功课太难了学习太没劲了。似乎她也“近墨者黑”般得有了赵子昂那样的想法。
甚至在月考的前天晚上,孙雨彤还试着找赵子昂说话,而赵子昂却一反常态地说:“明天要考试了,复习要紧。”孙雨彤只得撅着嘴悻悻转过头去。
其实那时赵子昂哪有心思复习,心里乱得跟他的课桌似的。对于即将到来的月考感到惶恐不安,他不想首次打破孙雨彤成绩一直前三的记录,更不想看到班主任残忍地把他和孙雨彤调开。
成绩出来后,孙雨彤双手交叉得趴在课桌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赵子昂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怎么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很难过,毕竟一次掉了那么多位。看着她那样子,赵子昂也难过之极,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他是罪魁祸首。
而孙雨彤的难过是具有双重性的,一是为了赵子昂,二是为了她自己。毕竟因为她,赵子昂的成绩一下子掉了那么多,比美国的火箭还掉得快。这下班主任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并且还会把他们调得隔很远。
赵子昂却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班主任大发慈悲,不要把他和孙雨彤调得隔太远。
当孙雨彤的想法成为现实的时候,赵子昂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仿佛他和孙雨彤之间就这样“完了”。他再也不能和孙雨彤在书架之间窃窃私语了;再也不能踢孙雨彤的椅子逗她开心了;再也不能看着孙雨彤对自己做鬼脸了。这是赵子昂首次对一个位置产生如此的依恋,可依恋不得就愈加变得悲哀他想啊想,越想越离谱,越离谱越痛苦。开始抱怨上天的不公、命运的无常、班主任的残忍、学校的月考制度。甚至抱怨起教室的面积来了。这种无厘头的抱怨引起的无理头的烦恼,就像一个泥潭,令赵子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仿佛成了条被海浪打上沙滩的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纵然摇头摆尾也“回不去的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