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倒是很冷静。
丛笑闻言,可冷静不起来了,她冷声笑道,“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现在?已经为时已晚。我曾给过你,不过你没有珍惜,现在我们再来谈论这个,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谈论这个。何况,我现在是已婚的身份,机会,我宁可留给祁墨也不会留给你的,你最好死了这颗心吧。”
她干脆将话给讲明白,丛笑拼命告诉自己眼前的纪无忧一点也不可怜。
他现在落到这个境地,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纪无忧心神震动,他瞳眸眯了起来,不经意间露出危险的光芒,丛笑的话,戳中了他的死穴,她居然……居然……宁可选择祁墨也不给自己留一个机会。
拿着玻璃杯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了起来,砰的一声,厚实的玻璃杯居然被他给捏得粉碎,地上、桌上,落了不少。
丛笑怔了怔,手背被一个很小的碎片给溅到了,划出了很淡很淡的一道血痕,而纪无忧的手心,鲜血淋漓,他却丝毫不引以为意。
她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的惊人之举,他修长的手指将领带松开,眼角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
很快,他的领带上,还有洁白如雪的衬衣上,都有了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却无动于衷,好像那个流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丛笑忍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坐视不理,她又不想露出焦虑的神色来,她的唇边的笑带着淡淡的薄凉,意味深长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自残?堂堂纪氏的总裁大人会为一个女人自残,传出去会贻笑大方,真是可笑,这个女人还曾当过他三年的床伴,更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之妹。”
他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心里却恨死了自己,她说的没错,他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他并不是自残,只是太过生气了想要发泄自己那浮躁的一股悒郁,可偏偏不能拿她开刀,只能对自己下手,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她。
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可是她却不给自己机会。
是啊,她当过他三年的床伴,这在她心中,是怎么挥散不开的阴翳,她不稀罕,一点也不稀罕。
当时的他,只活在仇恨当中了,没有发现她的美好,让她一颗明珠蒙了尘,而且长达三年之久。
可是,那些都成了过去,他再后悔,也没有用处,时光不会倒流,最好的机会,却被他给错过了。
祁墨,祁墨,他现在嫉妒祁墨发了狂,为什么祁墨能够感化她,她不是说过她爱过自己吗?
她对自己的爱,怎会那么快就转移了呢?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知道了,肯定是她为了拒绝自己,把祁墨拿来当做挡箭牌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稍微地沉稳下来了,怒气渐渐敛了起来。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身上,触及她手上的那道浅浅伤痕时,心头也跟着一紧,刚才只顾自己了,没有想到会伤到她。
他立马捉住她的手,轻轻拂了一下,他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更多的血,都没有止住,于是丛笑那一道浅浅的伤痕上被血腥味很快给覆盖了。
“疼吗?”
出口之后,纪无忧才忍不住蹙起眉头来,她手上越来越多的血,虽然来自自己身上,但是血渍在她的手上,却如此的碍眼,他的心,也经不住狠狠跳动了两下。
他正要连攥带捉地将她带向卫生间冲洗一番,没想到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迎面而来的服务员跟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到了。
还是那个服务员身后的女人很快回过神来,“纪大总裁,你今天急巴巴地让我过来,不会是要想要闹出一出殉情记演给我看吧,这也太过精彩了,比那些狗血肥皂剧都要来得精彩,你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太可惜了。”
丛笑闻言,立刻就听出来这女人浓浓的调侃意味,这女人应该便是纪无忧本来想要引见介绍给自己的这个餐馆的老板娘,没想到这个老板娘是如此的风姿绰约,身上那一身火红的紧身旗袍完美得勾勒出她那窈窕、凹凸有致的身材。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个天生的尤物,估计没人能够凭她的外表,能够将她与“良家”两个字等同起来。
她的声音,也是极为悦耳。
女人见到这样的女人,一般都会自惭形秽,更别提男人会为她如何的神魂颠倒了。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浑身上下挑不出丁点的缺点来。
五官也是极为精致的,脸上只化了薄薄的一层淡妆,皮肤极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强大魅力。
“先不用理她。”
纪无忧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继续扯着丛笑往包厢内附带的洗手间而去,打算暂时无视这个不速之客,早不来晚不来,此时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原本是想要在一个好点的氛围下介绍这两个女人互相认识的,没想到会被她给撞到自己跟丛笑如此尴尬的一个局面。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回避的必要了。
尤物老板娘冷静地吩咐一旁傻愣着的服务员将这里收拾干净,服务员手脚倒也利落,在丛笑跟纪无忧出来后,包厢内已经很干净了,而且餐桌上,除了摆上了丛笑点的几个菜,还多了一个小型的家庭药箱,应该是为纪无忧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