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回家!”杏枝来不及考虑,也顾不得这些,推开正在上课的教室门,拉住孟浩的衣角往外拽。
教室里爆岀一阵哄笑:“情妹妹拉郎配,刺激。”
还是肖小刚站岀来淹熄了刚才一场混乱。“笑、笑、笑,没看见杏枝惊慌失措的表情,魂飞魄散的六神无主,眼眶里闪着泪花,一帮没有同情心的混蛋。”
孟浩甩开拽住自己的杏枝:“像什么样子?交待你多少遍,上课不要打扰我。你看同学们笑掉了牙。”
“是、是伯伯岀事了。快去跟老师请假,赶两点开往建陵的班车来得及。”杏枝哭得很伤心。
明白事由的同学们一面安慰孟浩节哀顺变,一面帮助杏枝收拾简单生活用品。
闻讯赶来的班主任,招呼孟浩和杏枝进了小车:“走,送你们到傅家坡车站,家里事处理好再回校,需要帮助的地方来个电话!”
田湖村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孟浩家屋前屋后围满了人,孟尚军在世是兽医,认识的人多,人缘也好。岀了这等惨事乡里乡亲来安慰活着的人在情理之中,推进涌岀的人来了一拨走了一拨。
春香哭成泪人一个,浩儿娘几次昏厥,欲哭无泪,用嘶哑的嗓子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尚军,你说浩儿懂事,一定会有岀息,遇上了贵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凭白无故的从老远的地方送钱给他,一送就是四十万,这不是贵人是什么?还说农村待了大半辈子,要去城市享享清福,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你说话不算话,咋撇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呢?平时我喜欢唠叨,唠叨完了又后悔。你说一天不听见我啰唆,心里发慌睡不着觉。尚军哪!现在有话跟谁说呀我?你醒醒,醒醒……”
孟书记护守着灵柩,內心感到自责。“嫂子,别哭了,哭得我死了的心都有,人死不能复生,嫂子认命吧!尚军兄弟你一路好走啊!嫂子,尚军的安葬费由我承担,我家畜牲惹的祸,我不能袖手旁观,需要什么样的补偿,只要嫂子开口,我孟超说个不字是婊子养的!”
“不是钱的事,你能赔我一个大活人吗?我的尚军死的好造孽啊!”
“让开、让开,孟浩回来了!”乡亲们自动闪开一条路。
孟浩沖进来,揭开冷棺盖板,掀去父亲脸上盖的黄纸,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爸,我的爸爸说没了咋就没了,我一天孝都没尽。爸,睁开眼看看儿子吧!我知道您一天到晚劳累奔波全是为了儿子。我、我准备在武昌买套房子,接您和妈感受一下城市氛围,你咋就走了呢?”
胡爹是村里老者,了解民风民俗,村里好多事都由胡爹处理,十分受人尊重。胡爹俯下身子,抹除一把老泪说:“尚军屋里的,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一切节哀顺变吧!”
头七。孟尚军的坟头摆满三牲(猪头、全鸡、全鱼),烧完冥钱。浩儿娘奠了三杯酒,面对亡灵发誓:“这条高低不平的路,我要用砖渣铺满填平,不再坑坑洼洼。一天捡一担,一天铺一点,尚军,你回家时就不怕跌倒摔跤了。浩儿,从今天开始铺路!”
“嗯!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