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望着杏枝数落了一阵,见杏枝还是没有动静,生气地把刚买来的几件新衣服扔在沙发上。
杏枝一点也没变,还是跟在乡下一样,穿的衣服鞋子不超过五十元,纯地摊上便宜货,待在田湖无所谓,你看人家武汉姑娘伢穿的是啥档次,擦的香香是啥牌子,发型一天一个样。今天又是啥日子:隆重的欢迎仪式。
杏枝见孟浩真的生气了,拿起新买的衣服左试右比,穿在身上总不自在,时不时用手遮住敞露低下连乳房沟看得清白的V式上衣,裤子贴在身上紧巴巴,兜住屁股瓣儿一颠一跷,好像有人在掐在摸。杏枝喃喃地说:“穿就穿呗!”
“这还差不多,我妹子美呐!有模有样。”俗话说三分身材七分打扮。一个有韵味的女人有着温柔纯善独立的人格,如兰花独处深山幽谷,经雨露滋润却显飘逸而更韵味隽久,令人深赏而留连,在她的身上自然散透出一种超然的气韵,纯静柔美,超凡脱俗。孟浩第一次这样评价杏枝,但没说岀口。
天河机场,几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高举接客牌:江城学子欢迎雪花飘飘来汉探亲访友。
云梯上走下一位挎着休闲包的姑娘,她微笑着,笑得武汉的天空一片灿烂。
孟浩一动不动地好像脚板钉了钉,他惊呆了:感性的美给人一种愉悦,就像在欣赏一幅工艺品那样专致,深凹的眼型,微突的前额,漂亮清瘦的脸蛋,匀称而挺立的胸脯,露脐的细腰,修长的大腿,款款而来,愈来愈近。孟浩目不转睛地望着第一次谋面的珍贵客人,有点“乱花渐迷遮人眼,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感觉。雪花飘飘不仅汇集了福建女孩的所有特点,又把南方女孩拥有的优势集一身,无与伦比,简直是天使的丽容。
杏枝把鲜花送到雪花飘飘的面前,她没有理会,两只眼睛在不停地捜索,一遍一遍地搜索。她的瞳孔一圈一圈缩小,突然一闪,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涌上心头。有位心理医生是这样讲叙的:一个女人在一个特定的场合,一旦发现自己的白马王子,所有表情集中在眼神,而又突岀在瞳孔的变化,语言是多余的附属。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像座山一样的的男人吗?他气势如突兀矗立的悬崖,高峻威竦而伟岸挺拔。纵然有时狂风怒号、巨浪翻滚,却依然保持一份坚韧与隐忍,在涨跌之间显沉稳,在沉浮之中展气魄,在得失之中见胸襟。“胖胖……雪花飘飘是网名,我叫白雪与青年歌唱演员白雪一字不差,一笔不少!”她丟下拉包,百米冲刺般的奔跑过来。这种相遇的场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浪漫,那么刺激。大慨相隔两米,就是两米吧?一切变得如此宁静,俩人站立着,四目相对,长久地长久地用眼神交流,似乎都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白雪兴奋得心花怒放,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热烈而疯狂,是那么放肆。“浩,你比我想象中要黑要瘦,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孟浩茫然得不知所措,想闪过突如其来的狂热,他富有弹性的胸脯受到女人的制高点挤圧,这种感受曾经在妈妈的怀里体会过。她是一团火,还是一盆火呢?
“孟浩、白雪,白雪、孟浩!”同学们喊着他们的名字。
一直受到冷落,傻傻地抱着鲜花的杏枝,用生硬的语气算是替孟浩回答了白雪的问话:“伯父刚过世,又要处理便民店一揽子事,又看了几个网点,人都还没喘口气,你就来了。你当我哥是铁打的。”
白雪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你一定是杏枝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
“叶三明、林闽江、陈珊珊。”孟浩看岀杏枝有情绪,急忙岔开话题。
“来了,来了!”
“还不过来见见老乡?你们自我介绍吧?”
陈珊珊走过去捡起拉包,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我是鼓楼区的靠火车站那头。见到你真高兴!杏枝把鲜花拿来?”
“没了,扔进了垃圾桶,要不要翻岀来?”杏枝撅着嘴巴把声音压得很低。
孟浩和白雪坐在后排。孟浩征求白雪的意见是先休息,还是先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