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儿在猜名字的方法上做了改动,只可惜她一味追求村上春树那几个字,仿佛那几个字就是全部家当,也是流动资产,玩起了字数,尹雪儿继续猜测:村上春?村春树?······
我能做的只有摇头。
尹雪儿说:难不成你叫上树村?哦,肯定不是这个,这像村名。你叫上春树?
我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尹雪儿说:是吧,他们都说我特能猜,因为在别人一两次就猜到的情况下,我能猜出十多个答案,而且都是他们没听过的。
我说:你猜我也猜了十多次了吧。
尹雪儿说:你到底叫什么啊?我的想象力是有限的。
我说:你再猜猜。
尹雪儿说:你名字几个字?
我说:两个字。
尹雪儿说:一定就在村上春树那几个字,刚才我猜的不够彻底。
这话给我的感悟是,尹雪儿在某些地方上,是个一头扎死的人,就比如猜名字这事。我神秘的一笑,然后说:那你试试。
尹雪儿在村上春树这几个字拆出了很多很多两个字,然后任意组合。从概率学角度来看,尹雪儿的猜测能力的确不一般,我清楚地记住尹雪儿一共胡编乱造了16个名字。但我天生对数学不感冒,所以概率这玩意我也玩不转,只要玩了,必定会转里面去,索性不玩,所以我对概率这一门学术一塌糊涂,所以我也不能验证尹雪儿是否统计的全面。
于是我说:没有,没准你没猜全,落下了你没到的名字。
其实我的名字根本就不在村上春树那几个字里面,******幸好不在那几个字里面,要是在的话,就像我的名字是从村上春树那几个字上面掉下来的,深入复杂一点相像,这就跟掉下来的肉一样。想到这,我一身冷汗。
尹雪儿说:嗯···上村?
我说:你猜过了。
尹雪儿说:树树?
我说:你喊我一次叔叔了。
尹雪儿说:谁叫你叔叔了,是树树。这也猜过了呀,那别的我也都猜了呀。都没有你名字,你不会没名字吧。
我脑袋里默念着村上春树那几个字,感觉做从里面随便拆除两个字这件事就跟做一件无穷的事一样,我说:你真都猜过了?
尹雪儿说:都猜过了,我数学很好的,我们数学老师说,学数学要严谨,你看我猜之前,特地还在脑子里算了算卸了村上春树然后再两两的装上,到底能装上多少个名字。
我说:那你算的应该装多少个?
尹雪儿手指比划着说:村上春树卸了后,就成4块了······
我打断说:那是不是能装8个名字?
尹雪儿说:你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是错的。我装了16块······
我又打断尹雪儿,我说:那你应该大卸8块才对啊,这8块两两的装不正好是16块吗?
尹雪儿说:你说的不对,你看,村上春树就4个字,你能给人家大卸8块吗?那岂不是碎尸万段了。呸呸呸,我怎么能这样说人家。说到哪了,哦,这个两两的装还得考虑前后顺序,你肯定没考虑前后顺序,你才装成8块的。
我说:我根本就没装。
尹雪儿说:哦,那你说我按照这种方式装的对不对?
我说:你是问我这种方式对不对还是问装的对不对?
尹雪儿说:说简单点吧,就是16那数字到底对不对?
我说:我数学不好,我不知道16这数字到底对不对。
尹雪儿说:要不我再装一遍,看看到底是不是能装出16个名字来。
我说:算了吧,我名字···
尹雪儿果断的说:就是16个。
我说:那还是没有我名字。
尹雪儿说:怎么没有呢,玄机就在这诗的开头啊,我都猜个遍了,怎么会没有呢?
我说:你为什么认定玄机就在诗的开头?
尹雪儿说:我们语文老师说了,找玄机就从诗的开头找。
我说:你们老师还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物理老师还说:寻求知识的态度就该像一辆不断挖掘的挖掘机,要相信知识永远不会枯竭,而是越挖越大。
我说:那要是一开始就挖错了呢?
尹雪儿说:我们政治老师说:将错就错也是为人处世的一个不错的方式。
我说:这不是将错就错的问题,这是方向问题,因为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尹雪儿说:我们地理老师说过:地球就一个圆心。
尹雪儿的这一番班师弄斧,让我觉得这帮老师简直可以创编一本《老师者说》。我说:咱们扯远了,一首诗没有地球那么大。
尹雪儿说:我说的就是这意思,就是要有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精神。
我把尹雪儿这种坏习惯归罪于以上的《老师者说》,我觉得她那种不见黄河不死的偏执精神,完全是中国教育的负面产品,可见尹雪儿深受其毒害。
我说:没准你都会把长江误以为黄河呢。我的名字根本就不在村上春树那几个字里面。
尹雪儿万分惊讶的说:不在?怎么会不在呢?
我说:为什么要在呢?
尹雪儿埋怨的说:那你不早点提醒我。
我说:你又没问我在不在里面。
尹雪儿说:你真坏。
在这之前,曾有过几个女孩对我说过“你真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女孩的有些话语其实是反义的,就比如“讨厌”吧,这话从女孩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女孩往往希望说给这话的男孩能继续讨她喜欢然后再说“你真讨厌”。可那时候我觉得很委屈,因为那时候的我自认为我是一个良好孩子,虽说不是品学兼优,但也没做个出格的事情,顶多是开个能挑逗女孩开心的玩笑。所以她们对我说“你真坏”的时候,我就真的不高兴了。
到我明白了女孩嘴里的“你真坏”是一个具有挑逗性的暧昧勾引时,我才觉得“你真坏”那三个字真好,但是自我明白之后,便没有女孩对我说过“你真坏”了,因为她们已经真的讨厌我了,原因就是我明白的太晚。
尹雪儿的一句“你真坏”让我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于是我故作霸气,以一种吞噬的气场很配合的说:你才知道,我一直这么坏,怕了吧。
尹雪儿娇羞的说:你······不要离我这么近······你到底叫什么啊?
我转过身来,看着池水说:不告诉你,反正不在村上春树那几个字里,在那首诗里。
尹雪儿嘀咕:奇怪,怎么不在诗的开头呢?
我说:这里挺臭的,咱们别在这38了。
尹雪儿说:嗯,咱们一直研究村上春树那几个字,本来这名字是个挺干净、文雅的名字,让咱们在这臭烘烘的地方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的,大作家这样被咱俩糟蹋,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说:咱们走吧。
尹雪儿说:嗯。······今晚我一定要猜出你的名字。、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接连看到了几个手握钱包的38,那几个38的出现是属于那种横空出世的模式,就像孙悟空,只不过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那几个38是从小径两侧的密草丛林里钻出来的。孙悟空出来的时候身上没衣服,那几个38出来的时候衣衫褴褛,所以在遮羞这方面,那几个38完胜孙悟空。后来几个猥琐的男人又从38蹦出来的地方蹦了出来。他们出来的时候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尹雪儿,然后会心的一笑,这种笑让我满脑子雾水。
尹雪儿因为害怕于是依偎于我,温驯的头发紧贴着我的下颚,清新的发香扑入我的鼻息,直入我的全身系统,令我血脉膨胀,这是夸张句。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是担心于这杂乱的地方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利于我俩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月高风黑,在这社会杂乱人员不停出入的地方,会发生的苦事也是多种多样的。
理性让我撇掉感性,于是我拉着尹雪儿快步的走出了公园。
尹雪儿好奇的说: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我说:那些人就是38。
尹雪儿说:哦,那这些38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说:跟三陪差不多。
尹雪儿说:哦,那他们为什么在这地方啊,不就喝喝酒,聊聊天嘛。
我说:这有意境。
尹雪儿说:在这喝酒聊天的有什么意境啊。
我说:不是只喝酒、聊天。
尹雪儿说:哦,你说的对,三陪嘛,喝酒、聊天才二陪,还有一陪呢,那一陪是什么?
我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咱们去找个旅店休息吧。
尹雪儿奇怪的看着我说:你想干嘛?
我说:一起睡觉啊。
尹雪捂着胸口说:我不要,我不要跟你睡觉。
我轻轻地拍了下尹雪儿的脑袋说:傻丫头,我的意思是咱们同一时间点睡。你想成了咱们一张床上睡了吧。
尹雪儿说:你说话太简洁了,语意模糊不明。
我说:是你思想复杂吧。
尹雪儿说:讨厌。
我们又在街上看到了几个38,那些38晃动着身体跟男人们聊着什么。
尹雪儿问我:她们晃晃悠悠的肯定喝酒了,然后现在正聊天呢,接下来就是第三······
38和男人进了一辆普通轿车,扬长而去。
尹雪儿有点失望的说:第三陪就是陪坐车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我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应该想的复杂点。
尹雪儿说:你刚才不是埋怨我思想复杂嘛,怎么又要我复杂点呢?
我说:那你还是简单点吧。
尹雪儿揪着我的衣袖撒娇说: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去干嘛。
我说:一起去睡觉。
尹雪儿似领会又似懵懂的说:哦。
这一声哦仿佛说明了整个世界。
我骑着发现载着尹雪儿转了大半个县城,期间尹雪儿一直在猜着我的名字。
我们在街上看到了很多38,也错过了很多旅店,原因是,那些旅店外停留着38,尹雪儿说,有38的地方就不是好地方,当然这话的意义只限于女性。尹雪儿说不要在这样的旅店里过夜,说在这样的旅店过夜还不如直接睡在大街上,所以我们就徘徊在大街上一直未寻到住处。
在我们掠过的许多家旅店中,有几家还向我和尹雪儿招呼,大声问我们是否要住店。招呼的人都是年龄不小的娘们,她们的容貌、神情、笑颜,特别是在喊出那句“二位住店吗”的时候,整个姿态写满了看破红尘的感觉。
这种招呼是我不能接受的,假如我之前看上这家旅店,但这家旅店的老板娘或什么的,只要是个娘们(爷们也不会干这事)大声的问我住店吗,特别是脸上还******是那样卑贱的客气,我就极为反感。就算这老板娘的赚钱目的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讲会成全一件好事,但是那种肆无忌惮的拉客方式在我看来是如此的恶心至极。
我想这种卑贱的客气也许是受生活所迫,是生活改变了他们,而不是他们改变了生活,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该怎么生存。他们的生存模式就是要是旅店的上客率提升,现在的旅店的意义是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简洁地说他们也成全了别人的性生活,别人完成了性生活,他们就能生活,所以说性是维持生活的一项基本要求也不是什么偏执的话语,当然用在这就好像有点荒唐。
后来尹雪儿决定住进一家门外没有38停留的旅店,至于她之所以选择这里的原因是,不是这家旅店门外没有38。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路过那家旅店门口,旅店老板娘招呼着我们,按照我的想法是,我们应该离开。但是尹雪儿觉得那个老伴娘可怜,尹雪儿叫我停下来,她是这样跟我说的:大娘的身体太瘦弱了,大娘穿的多不好啊,大娘的脸上满是皱纹,大娘的声音在颤抖,大娘·····我们就住着吧。我碎碎嘴皮子先叙述一下老板娘给我的第一眼:哭丧的脸背披着最简单的辫子,那辫子说不好听些就是绳子,而且像玉米毛那样枯燥。一身过了气的背心裤衩,好像从那种老式衣柜里刚翻出来的一样,拖沓着一双塑料中性拖鞋,那双鞋子已染满灰尘,更像是沧桑。
我对尹雪儿说:这大娘可能是因为生意太好累成这样的。
尹雪儿说:她就是可怜。
我没便跟尹雪儿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跟女人辩论一件她已认定的事是徒劳的,因为在女人已认定一件事后,那件事就是事实了,任凭你说什么,你在她们眼里都是胡搅蛮缠,即使她们认定的某些事本来就是胡搅蛮缠的。
我出于男子的大丈夫气概,于是违背自己内心所想的答应了尹雪儿。尹雪儿欢欣鼓舞的跑进了旅店里。
我们开了两个房间,当我们说出这话时,老板娘惊讶不已,不过什么话也没说,老板娘递给了我们两个房门的钥匙,我们向老板娘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两个房间要挨着。老板娘爽快的答应了。
在我们走进房间之前,我对尹雪儿说:有事情就敲墙壁。
尹雪儿说:你要睡着怎么办?
我说:那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吧。
尹雪儿说:我才不跟你一起睡呢。说完,尹雪儿害羞的走进了房间。
我走进房间,毫无困意,我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外面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时隐时现,仿佛这个世界上某些飘忽不定的事情一样。我探出窗户,发现我的窗户前是一个宽敞的天台,我只要往下一跳就能到达那个天台,而且保证不死,残疾都不会。而且我还发现就我和尹雪儿房间的窗户前面有天台。
我吮吸着此刻的宁静与美好之时,也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化学味道,那种扑鼻刺耳的方式好像******远处的一盏忽明忽暗的霓虹灯那般此起彼伏。
我突然感觉隔壁天台有一个白衣女鬼,那边忽然穿过声音:嗨,我看见你了。
我听得出来是尹雪儿,我转过头说:是你啊,你吓我一跳。
尹雪儿说:胆小鬼。
我说:是你刚才的样子像鬼。
尹雪儿说: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嘛?
我说:等你做了鬼我在回答这个问题吧。
尹雪儿嘟着嘴巴说:你真讨厌。
我说:你还不睡觉啊,一会我睡觉了,你要是遇到鬼的话就别想叫醒我了。
尹雪儿说:你就吓唬你自己吧,哈哈。
我说:那我真睡去啦。
我把脑袋收了回来,尹雪儿说:喂!你真走啦。
我突然探出头来,冲尹雪儿做了个鬼脸,大叫一声。
尹雪儿惊叫了一声然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