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敏被司诺言的样子吓了一跳,乱成一团的头发,皱巴巴的睡衣随意地披在身上,满脸的黑胡茬,“来了?随便坐,你怎么舍得放下自己的生意来看我?”
“怕你失踪了,你这个家伙。天天去我公司泡着的时候嫌你烦,两天没去,又想你了。”方维敏盯着司诺言问道,“你和她--谈的怎么样?”
“你倒是开门见山,”说着话他们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司诺言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不怎么样,我把事情搞砸了,我想,她看上去怎么样?”
“两天了,她没有上班。诺言,我只想知道,你这个样子,是因为她吗?”
“哦,我想是的。”司诺言有些烦燥。
“诺言,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郑重地提醒你,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真不值得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看看现在的你,还是别人眼中意气风发的钻石王老五吗?你必须得明白,她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而且是江丛简的老婆!”
“你怕吗?你怕因为我江丛简迁怒于你是吗?”司诺言毫不客气地打断方维敏的话。
“诺言,你不要那么尖锐,”方维敏努力地压着自己的火气,“江丛简是什么人我不和你讨论,我们来说说柳心甜这个女人,江丛简年过半百,自从他第一个太太去世后他从来不进女色,大家都猜是因为出车祸的时候江丛简就在他太太身边,亲眼看到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人在自己面前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才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他的事业和儿子身上,可是最后竟然悄无声息地娶了柳心甜,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呢?”司诺言有些不以为然地看着方维敏。
“你想想诺言,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女人围着江丛简,论样貌,她柳心甜算不上绝色美女,论身材,她过于瘦弱,--好吧,你不要打断我,总之,我是以一个男人的目光去看柳心甜,她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尤物。而且我还知道,当时有许多颇有家世的女子也曾经中意过他,他都不屑一顾,可是最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凡的柳心甜却占了先机,让一个在外人看来几乎是坚不可摧的江丛简娶了她,诺言,你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个柳心甜是一个多么不简单的女人!”
司诺言看着方维敏,他知道他这个老朋友是真的为他好,可是司诺言知道,虽然他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柳心甜不是那样的女人,真的不是。
“维敏,我知道,也许我现在看上去幼稚而可笑,连我都觉得我现在象极了一个刚开始恋爱被情所困的傻小子,”司诺言有些无奈地看着江维敏,“我想,我是认真了,这是清莉走后我第一次这么去注意另外的一个女人。我承认,我并不了解她,我对她的认识,甚至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吸引了我。”
司诺言不顾方维敏听到这些话表现出来的震惊,没有停顿地说了下去:“你信缘吗?缘份这个词曾经是我最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我竟然发现,我不得不相信它的存在。自从在你公司看到柳心甜,我的心就被捕捉了,她用那种旁若无人的漫不经心,那样安静地将我捕获了。记得第一次在你办公室里我说的那句话吗?其实在那之前,在路上我遇上过游荡的她,她象一个夜游女神一样地降临在我的车前,让我记住了她的模样,没想到,几天后我竟然在你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她,维敏,你信吗?当我见到她时,我竟然,我竟然--你无法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忽然间觉得,缘份,真的特别美妙的,我以前不信,是因为我没有真正地遇上。”
“天哪,”方维敏难以置信地看着司诺言,“诺言,你疯了,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你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司诺言喃喃地说。
他们两个不再说话,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诺言起身走到方维敏的面前,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维敏,我知道,我已经过了谈恋爱的年纪,已经不适合轰轰烈烈的恋爱了,我这种年纪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柳心甜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她是江丛简的老婆。”
“我知道。”
“那你--”
“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不会伤害她的,因为我不舍得。”
方维敏知道,他们的谈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他也知道,他是根本动摇不了司诺言了,他更知道,他的这个老朋友,是真的爱上柳心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