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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爸爸和叔叔们(1)

随着家里孩子多了起来,公社里分得粮食不够吃,奶奶就会在小麦面里掺和一些红薯粉或者玉米粉做煎饼,有时蒸窝窝头。这样的煎饼一口咬下去,吃在嘴里有些发苦,因为有时那些红薯粉是烂掉的,有些发霉的做成的面粉。听爸爸说,村里面会把一些好的卖掉,烂在地里的奶奶会捡回来吃。有时为了省一些菜,奶奶就会买好多粗盐,做菜时放好多盐,爸爸他们只能用筷子夹一根根菜,从上摆到下,一咬下去基本都是煎饼。

过年村里会发一小块肉,听爸爸说是两斤肉,为了防止兄弟之间争抢,奶奶会把肉分成好多小块,每个孩子栓一个小绳。煮肉的时候,他们端着小板凳,守在锅炉旁,远远地牵着线,看着锅里滚滚热水咕嘟咕嘟地叫着,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只要奶奶一声令下,肉煮好了,瞬间每个人拎起自己的肉躲在一边慢慢啃了起来。

这时的奶奶还会在锅里下面条或者煮一锅菜粥,等爸爸们吃了肉,再来解解馋。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每个人都很快乐。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过年,在爸爸的印象中,过年就是有肉吃、有饺子吃、还有白面煎饼。

听爸爸说,随着他们慢慢长大,吃得越来越多,那时公社实行的是集体干活、集体吃饭,一到吃饭的点,好多人一哄而上,去村里的食堂吃饭。那时有的人比较浪费,馒头啃到一半就丢掉,有的来晚了还吃不到。有时爷爷奶奶吃过饭还会帮爸爸他们带半个馒头,由于浪费的过于严重,国家渐渐取消了人民公社化管理。

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其显著特点是“集体所有、分户经营”,1982年1月1日,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关于农村工作的一号文件正式出台,明确指出包产到户、包干到户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这样奶奶家的地就多了起来,那一年爸爸23岁,最小的叔叔11岁,听爸爸说,那时虽然地多但家里的兄弟也长大了,劳动力也比较充足,日子渐渐过得好了起来。家里盖起了三间茅草屋,爸爸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住的地方,再也不睡地铺了。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爸爸也出去上班了,虽然是水泥厂但每个月总归有些收入,贴补家用。那时叔叔们还在读书,基本上靠爸爸赚的钱交学费。爸爸的年龄也不小了,奶奶开始张罗着爸爸的婚事,奶奶家里只剩下一个哥哥了,这些年由于家里贫困,一直没有结婚,奶奶担心哥哥将来的养老问题,想给爸爸找一个娘家那边的人,将来好照顾自己的哥哥。

奶奶给爸爸说了一个媒,听爸爸说过,那个女的是一名教师,人长得也不错,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可爸爸天生倔脾气,不想当上门女婿,不管条件多么的好,爸爸还是毅然拒绝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眼看爸爸的年龄到了27岁,奶奶很是着急,那一年爷爷已经71岁了,奶奶害怕爷爷看不到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焦急万分。总是安排各种各样的相亲,由于家里穷,兄弟太多,没有人愿意嫁过来吃苦。

那时的爸爸也想娶老婆了,放假的时候,爸爸会去南山拉一些石头回来造房子,爸爸的房子是自己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磊出来的,房顶用的是高粱秆,和一些水泥捆好了摆放在屋顶的,这时再盖一些瓦片上去就好了。那时的房子基本上没有院墙,只有三件空荡荡的房子,那时的爸爸还在院子里中了三棵树。

虽然那时的中国还比较落后,但我们那个省份相对来说还比较富裕,路途平坦,人多地广。妈妈出生于1967年,比爸爸小8岁,那一年,妈妈跟随着几个姐妹,一起来到了这个省份。那一天,爸爸和爷爷走进了一家人,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他的老婆也是来自那个小山村,看到她过上了好日子,外公也希望妈妈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妈妈来到了这里,那一年妈妈19岁,长得如花似玉,长长的两条麻花辫垂于背后,弯弯的刘海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令谁看了都心动。

听妈妈说,她看到爷爷的第一眼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那天,有人指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说:“你看,那个老人就是给你介绍的那个人的爸爸。”“这么老了,多大了?”妈妈皱着眉头问。“他啊,家里孩子多,最大的也有55岁了,给你介绍的这个人27岁。”“什么?27,大我这么多,我不同意。”妈妈嘟着嘴说。介绍人笑着说:“大一些会疼人啊,况且他们家那么多人,你在家里又不需要干活,每天烧烧饭就好了,多享福啊。”后来爸爸经常去看妈妈,每次都会带一些好吃的,加上爸爸又比较幽默,很快俘获了妈妈的芳心。

由于孩子太多,有时也会造成一些误会。听妈妈说,那时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有一天下午,妈妈坐在屋子里织毛衣,突然闯进来一个10几岁的小孩,从煎饼框里拿出一个煎饼,卷了菜就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又有一个小孩进来,拿着一个馒头出去了,那时的妈妈想喊却不敢。晚上爸爸下班回来了,妈妈神秘地说:“喂!下午有几个小孩到你家偷东西吃。”刚说完就看到下午的几个小孩进来了,妈妈用手指了指,说:“就是他们。”“哈哈,他们是我家的老五和老六。”爸爸笑着说。“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小孩,分都分不清。”妈妈无奈地说。

听妈妈说,刚结婚的时候,妈妈很是幸福,每天爷爷都会给妈妈单独开小灶,煮鸡蛋、做白米饭,如果熬粥的话,会先给妈妈舀一碗最稠的,然后再搅拌一下,让其他人再来盛。有一次,奶奶刚煮好一锅绿豆粥,小叔赶紧拿出一个碗,边舀粥边说:“先给二嫂盛一碗。”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都知道去谦让妈妈,那时的妈妈是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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