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两岁的时候,妈妈再次怀孕了,那些日子,爸爸和妈妈总是为了一些琐事争吵,直到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才发现,那段日子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妈妈吃的大不如从前,每日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就这样眼瞅着快要生了。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外婆来了,一天晚上,妈妈吃过饭,躺在家里休息,突然,妈妈的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对着外婆说:“妈,我肚子疼。”外婆比较有经验,赶紧叫爸爸准备去医院的东西,妈妈疼的眯着双眼,双手只顾捂着肚子,看到透明的液体从妈妈的大腿内侧流出,外婆快速地从床上甩下席子,铺在地上,大声说:“快到席子上来,要生了,来不及了。”这边爸爸慌里慌张地去烧水,当时住的房子还没有院墙,爸爸没了主意,着急地朝着隔壁的邻居喊道:“二嫂子,我媳妇可能要生了。”二大娘一听,赶紧从院墙翻了过来,刚跑进屋,只听“哇哇~哇哇~”的婴儿啼哭声。“老二,生了,生了。”二大娘看到趴在席子上的婴儿,轻轻拨开后背,大笑着说:“老二,是个小子。”脐带还未剪断,这时的妈妈已经虚脱的跪在了席子上,看到席子上那个瘦瘦小小的我,爸爸一声唏嘘,长舒了一口气,他们赶紧把妈妈送进了乡卫生所,进行后续的剪脐带,消毒等工作。
到了医院,进行婴儿体检,冬天出生的我才5斤,不仅瘦弱而且一生下来就生病了。那时姐姐已经三岁了,听妈妈说,姐姐看到我的第一眼,说了句:“妈妈,这是我的弟弟吗?好小啊,我要保护他。”这些天的辛苦,因为姐姐的一句话,妈妈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出生在冬日里的我,每日裹着被子,妈妈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姐姐因为我的出生,变得格外懂事,每天都会早早起来,趴在床边,和我说话,和妈妈说话,爸爸每日的辛劳也因为有了我们,而倍感欣慰与值得。
根据建国以来的第三次人口普查,1982年,中国人口已涨到10。08亿,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确定“实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同年12月全国人大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明确规定:“国家推行计划生育,使人口的增长同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相适应。”确立了计划生育的法律地位,走上了依法行政的道路。
确切的说,我是一个超生儿,听爸爸说,出生在1990年的我,被罚了1000多,这些钱相当于家里两年的收入。尽管如此,可家里因为有了儿子,日子更加充满了希望,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第二年开春,五叔结婚了,结婚后的五叔和五婶暂时住在爷爷和奶奶搭建的两间平房里,日子过得还算融洽。那一年,爷爷家里做起了小生意,院子里摆着一个黑色的用过的油漆桶,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爷爷就在院子里和面、生炭、烧水,奶奶负责做早饭。天亮了,香喷喷的烧饼就烤好了,一些从门口经过的上班和上学的人,都停下脚步,买一块爷爷烤的烧饼。爷爷烤烧饼的手艺很好,只见他三下五除二把发好的面在案板上揉搓,直到很有劲道时,摊开用一根粗粗的棒子碾平,刷一层糖水,撒一些芝麻,用刀上下左右切成几十个小块。轻轻撕开一块薄薄的面,蘸着水左右手互换,直到面不再粘着手,快速地把手伸进锅炉里,贴在锅炉边上,有时下面的炭烧的很旺,爷爷都会用最敏捷的速度,在桶的边缘贴出一圈又一圈的烧饼。
大约烤上几分钟,用大大的火剪伸进锅炉,一边撬开饼的边缘,一边快速向上提,熟练地把饼摆放在锅炉边上,望着那黄黄的、胖胖的,还冒着热气的饼,总想吃上一口,咬一口,香脆可口,芝麻的芳香久存齿间。
那时虽然五婶和爷爷奶奶同住,想吃块饼可没那么容易,一来,爷爷烤的烧饼不够卖;二来,爷爷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烧饼拿给家里人吃;三来,五婶在家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的妈妈,媳妇已经娶了好几个,奶奶也没那么重视了。听妈妈说,有一次,爷爷烤饼的时候,火候没有掌握好,有一块烧饼烤糊了,爷爷拿着那块饼走进五叔的房间,说:“小五啊,这块烧饼给你媳妇吃。”五婶拿着饼,看到那焦糊的边缘,轻叹一口气,说:“你爸这么小气,烤焦的饼还拿来给我吃。”五叔笑着说:“你有的吃还不错了,我都没得吃。”
五婶作为刚嫁过来的媳妇,加上五婶又怀上了孩子,爸爸和妈妈要到地里干活,于是就把我和姐姐送到爷爷奶奶家,五婶就负责看管我们俩,那一年,我已经一岁多了,也能慢慢走几步了。爷爷奶奶家的房子还是那种茅草屋,连大门的屋檐都是草墩做成的,门口有一条小河,五婶怕我和姐姐有危险,就把我们锁在院子里,五婶在院子里洗衣服,我和姐姐在院子里玩泥巴,欢声笑语荡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