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害怕叔叔们因为年龄太大,像爸爸和三叔一样,找媳妇不好找,所以在四叔刚满21岁的时候,就开始张罗着相亲,那时法律规定男子满21周岁,女子满20周岁就可以结婚了。家里因为三叔娶媳妇花了不少钱,现在还欠着债呢。
四叔是爸爸兄弟几个长相最好的一个,身高1米75,偏分头,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说起话来文邹邹的,放在现在就是大明星一名。四叔小时候学习很好,在班上数一数二,四叔小时候经常和隔壁的一个男孩一起去上学,那时他的成绩比较差,但比较好学,总是见他手不离卷。
听爸爸说,后来村子里来了唱大戏的人,四叔天天去听大鼓,后来着迷了,渐渐荒废了学业,但四叔人很聪明,说话做事很招人喜欢。一天,奶奶给四叔安排了相亲,四叔不太想去,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多玩两年,经不住奶奶的命令,拉着五叔一起去了,那一年五叔才19岁。
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四叔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衫,大喇叭裤,戴着一个哈墨镜,留着一撮小胡子,长长的头发自然地甩着,看起来像个小混混。那天相亲的女子上身穿一件格子衬衫,下身穿一条阔腿裤,踩着黑色平跟皮鞋,扎着两个小辫子,看起来青春靓丽。也许是穿衣风格的不同,也许是性格的不同,那天的相亲很是失败,四叔也不以为然,回来的路上,五叔扯着四叔的衣服说:“四哥,我觉得那个妹子挺好的,你怎么没看中啊?”四叔摘下墨镜,说:“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你喜欢的话,可以去争取啊。”五叔没再说什么,思索着该如何向奶奶开口。
四叔回到家,对着奶奶说了句:“没看上,算了吧。”奶奶有些生气,这可是自己千挑细选的儿媳妇,而且家境又好,气得奶奶直跺脚,说:“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四叔回头一笑,说:“娘,你先别生气,我弟弟看中人家了。”奶奶抄起扫帚,一边追着四叔一一边说:“叫你胡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四叔嘻嘻哈哈地笑着跑开了,留下五叔在院子里,他抵着头,捏着衣角,有些怯懦,有些激动。奶奶回过头,拉着五叔朝房里走去,奶奶轻轻关上了门,对着五叔说:“儿子,今天下午你哥和你去相亲,告诉娘,那个姑娘到底怎么样?”五叔笑着裂开了嘴,说:“挺好的,长得很好看。”奶奶接着说:“那你哥咋没看上啊?”五叔笑着说:“哥说长得不够漂亮。”奶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才,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这个儿子嘴巴比较甜,但干起事来不太靠谱,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妇,能干懂事,虽然长相一般,可确实是块过日子的料啊,唉!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奶奶想了想,回过神来,拍了拍五叔的肩膀说:“儿子,这件事情先不要说出去,我去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如果你真的喜欢,娘会考虑的。”五叔开心地点了点头。晚上媒人就来到了奶奶家,一进门就说:“二嫂子,大喜啊。人家小翠看上你家儿子了。”奶奶拉着媒人的衣服,向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走,屋里去说。”关上门,奶奶面露难色,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四儿子不同意,你说怎么办呢?”媒人笑着说:“小翠看上的不是你家老四,是你家小五。”“啊?”奶奶长大了嘴巴,“不会吧?这么巧?”“怎么,你家小五也看上小翠了?”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点了点头。媒人拍着奶奶的手,大笑一声,说:“哎呀,妈呀,这可真是缘分啊,看来这门亲事一定要成了。”说完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行了,二嫂子,我就等着喝喜酒了。”奶奶送媒人出门,边说边笑,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
由于五叔年龄还小,不够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五叔和五婶决定先恋爱后结婚,那个年代是很时髦的。爷爷奶奶家的房子是三间茅草屋,为了两年后五叔的婚事,爷爷奶奶在院子的左边盖了两间小平房,留作五叔的婚房。五叔是一个很知足的人,当初他的想法很简单,生在这样的家庭,一没钱二没权,家里兄弟又多,对于找媳妇从来没有想过要挑些什么,觉得能找到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就行了。正是五叔的这种性格,使得他的人生相对其他几个兄弟更加顺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