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经历,就有点象电影情节一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很意外地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但我们那时是计划分配,两家离得那么远,我们都知道毕业以后,如果没有相当强大的家庭背景,我们是不可能分到同一个城市的。
说到这,我调皮地说:“我给你讲完我的初恋,你也得给我说说你的初恋,”因为我知道,田尚德就是她的初恋,她只谈了这一个男友就死心踏地和他结婚了,如果让她回忆一下他们的恋爱经过,也许她心情会好起来,她们就能快点和好呢?
听我这样一说,她痛快地就答应了。
于是,我又继续我的讲述。
做为文学社成员,又都是经济系学生,我们有很多公共课都在一起上,所以我们很快就熟悉起来。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也不太喜欢与人多交往,只有在谈起古典诗词时我才会滔滔不绝,神采飞扬。每天下午下课后,因为喜欢打篮球,我先是去练半个小时的三步上篮,再去图书室读一会书,一直读到开饭。
而方儒珺则不同,可能是因为出身于官宦家庭,他非常善于与人相处,开学没多久,他就成为系学生会成员,也是系团支部骨干,好象是组织委员。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加入到这些组织里了。尤其是系团支部萧栓柱书记,非常喜欢他。他常常在晚饭后都会有一些活动要参加。而我因为来自北方,普通话说得较标准,也在开学没多久,就被安排每周三次,每次下午下课后至晚饭间去校广播室配合读一些广播稿,诸如诗歌、散文,还有一些政治宣传类的文章。
他对我的注意是从知道我是素食者开始的。有时我们在食堂相遇,就会坐到一起吃饭,聊聊大一的新生活,聊聊同学,最多的还是聊我们共同的爱好:文学。突然有一天,他问我:“咦?好象没见你打过肉菜,难道你完全吃素食吗?我怎么才注意到呢。”因为素食这个原因,怕同学们认为我是怪人,进校后我从来不提,只是每次打饭时默默地打份素菜,听他这样问,我才告诉了他:“我从小就不吃肉,据妈妈说这是天生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咱们的生活还不是太好,尤其在我们新疆,那时凭粮本买粮,每人每月都是定量供应,而且家家都是供应70,的粗粮,每个月偶然能有点肉吃,可是一个家里的幸福生活体现。在我刚学会吃饭时她老想给我喂点碎肉之类的,但是一喂进嘴里我就会吐,起初她以为可能是我太小不会吃肉。后来我再大一点时,她又试图给我喂肉菜,那时我已经会说不少话了,会抗议拒绝不愿意吃的东西,看到肉我就紧紧闭着嘴,她张行喂进我的嘴里,我依然象小时候一样把肉吐出来,并说:‘不吃肉肉,不吃肉肉。’她这才知道原来我天生就不吃肉。妈妈为此很着急,怕我营养不良,她就耐心地告诉我,不吃肉菜的严重不良后果,诸如会不漂亮、不聪明、长不高等等,无论她怎样说,我就是吃不下,肉一进到嘴里,我就感觉到一种难忍的腥味,就想呕吐。看到我这样,妈妈终于放弃了劝我吃肉的种种努力。就到现在了。”
听我这样说,他很吃惊,这才说:“噢,原来是这样,看你的样子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太差,不可能是吃不起肉菜,我才觉得有点怪,原来世有还有天生不吃肉的人,我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呢,呵呵。”
很小的时候,关于杀鸡什么的,我还有几次惊险、残酷的记忆,也讲给了他。一次是快要过春节了,邻居张伯伯家里要杀猪,我们那时候都还是住在一排排的平房里,平时小孩子们常常东家串串门,西家串串门。或者吼上几嗓子,就能约上一群人一起玩捉迷藏、跳皮筋、踢毽子。那天,听到老张家在杀猪,那只猪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命运,凄厉地一声声叫着,刚才到张伯伯家叫他家小女儿出来一起跳皮筋时,我似乎隐隐约约看到那只养的肥肥胖胖的猪眼里含有泪水,我很奇怪,怎么猪还会哭吗?为此,我特意走近一点想看看它是不是在哭,它真的是满眼的泪水,紧紧地缩在墙边上,绝望地看着那些忙碌的人们,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我大叫起来:“小猪在哭呢!”结果被大人们赶了出来。
我悻悻地和小伙伴走出张伯伯家院子,以为自己有什么重大发现呢,可是大人们却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忙着各自的事情。那只胖猪满眼泪水的样子,让我幼小的心里一阵难受,不禁想到:它在被杀时会不会疼呢?这时一群小伙伴们叫我去跳皮筋,不一会我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一群小朋友正跳得高兴,突然张伯伯家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长啸,我这才又想起那头哭泣的胖猪,啊!一定是它已经被杀了,小朋友们都听到了这有些恐怖的声音,全都扭头去看张伯伯家的院子,突然,一只灰白色的身影从张伯伯家那高大的院墙里蹿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重重地落在了院子外的六七米处的地上,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张伯伯家院子的们被几个大人冲开,他们吃惊地看着倒在外面的猪,愣了一会,才跑过去七手八脚地把那只已经不可能再会动弹的死猪抬回了院子里去。而院子外面的小朋友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看到满地的猪血,小朋友们一哄而散,各自跑回家去了。
还有一次,我爸爸在吃完晚饭后和妈妈商量要杀一只母鸡给家里人补充营养。那时候我还没上小学呢,家里当时养了七、八只母鸡和两只公鸡,母亲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每天收鸡蛋,说收得多了会奖励我,要不及时收回就会被乱跑乱撞的鸡公鸡婆们挤碎。我只要一听到母鸡胜利地站在鸡窝外面咯咯答、咯咯答地叫起来,就知道一定有鸡蛋下出来,我会马上跑到鸡窝里,基本就能收到热乎乎的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母鸡们好象没怎么发现过她们的孩子被我拿走了,依然在鸡窝外高兴地叫着。
听到爸爸这样一说,我的哥哥高兴得跳起来:“哦哦哦,我又能吃到2只鸡腿啦!”他知道我是不吃肉的,所以每次家里吃鸡2只鸡腿都归他。我是不太关心杀不杀鸡的,反正我也不吃。记得刚才看到爸爸在磨刀石上噌噌噌地磨了几下菜刀,就抓起一只最肥的公鸡,在它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旁边事先放了一个大碗,鲜血从划开的口子里一滴滴流进了碗里,我看到鲜血又感觉到一阵难受,于是专心地玩起那只新的铁丝弯成的手枪,一会又爬到窗台上看外面的西红柿是否有成熟的。突然,我看到已经不再流血的那只公鸡,脖子歪到一边,正在院子里跌跌撞撞乱走,它根本看不到方向,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地走了大半圈,才又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看到这一幕,我感觉难受得不行,连忙告诉了妈妈,并问妈妈:“妈妈,为什么公鸡脖子都断了还在乱走,它是不是太疼了受不了了?”妈妈听我一问,答到:“它天生就是人们的碗里菜,有什么疼不疼的,快去一边玩去。”听到妈妈这样说,我暗暗咬牙,知道从大人那里不会有让我满意的答案了。默默地下定决心,太残忍了,以后谁劝我我都不会吃一口肉。因为我大了一点以后,母亲有时还是试图劝说我吃点肉,看到家里人吃得那么香甜,我有时也想试着尝尝,但都因为受不了那股浓浓的腥味而放弃了尝尝肉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