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邢岸过来找我。
见我有些吃惊,他笑着把我叫到一边,“你们班主任告诉我你们是四班。按照你给的纸条,我刚去了九班问情况,顺便过来找你说件事。”
“那张名单上的人有不在场证明吗?”
“都有。”邢岸表情沉重,“跑操算是你们学校跟学习并重的一件大事,很少会有人不来的。”
“那,监控呢,有没有查到什么异常?”我仰头望向他。
“我就是找你来说这件事的。”邢岸严肃地说,“我查看了对应道路上的监控,只有去操场的人,根本没谁往回走。”
“怎么会……难道说凶手从未离开宿舍楼?”我设想着当时的情况,“今天的事情显然是个意外,她又怎么会知道付渊会临时起意?”
“也有可能是她提前探查了监控盲区,躲开摄像头。”邢岸带着我走到楼梯的角落处分析,似是要避开其他人,“但那样的行迹路线会不会有些可疑?”
我看了眼手表,“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将今天的摄像内容彻底删除,替换成其他日期同一时段的监控录像,让人看不出破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凶手就有点难对付了。”邢岸笑笑,“本以为这起案件很简单,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我要挨批了。”我冲他指了指迎面走来的班主任,“这节课是班主任上,我大概又要被他骂了。”
邢岸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咳,你先上课,下课铃响后我在这里等你。”他冲我摆摆手,补充道,“可以的话,麻烦叫上贾涵。”
我仓促应了声,赶在班主任瞪眼之前坐在了座位上。
班里一如既往地上课,没有人会在意谁消失了、谁为什么没来上课。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中,其他人的事情不过是紧张生活中的调味剂,可有可无。
我望向尤子菲空荡荡的座位,无意间瞥到了墨笙,她的眼里闪烁着喜悦和骄傲。
虽然是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可她露出的表情显然和班主任枯燥的课程无关。
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看向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收回目光,又低下头,在书本上认真做笔记。
“王晓!”班主任冷不丁点了我的名字,吓得我蹭地站起来。
“这道题会做了吗?”他指着黑板上写满数字的位置,瞪着眼睛斥责我:“怎么又走神,整天都在瞎想什么!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丝毫没给我说话辩驳的机会。
我哀叹了一口气,悻悻坐在凳子上。
班主任这边显然不能推脱,我只好将邢岸说的事情尽数告诉老三,“他说让我叫上你。我是去不成了,这件事全交给你哈!”
“好。”老三眼底闪过一道光,急促得让人难以捉摸。
我无心推想,认认真真地听课,生怕再被班主任点名。
课间,我冲老三指了指邢岸的方向,自己跟着班主任挨批去了。
“说说吧,”班主任靠着座位,“没事看墨笙做什么?”
“老师,您眼神这么好啊……”我嬉皮笑脸地跟他解释:“我看的是尤子菲的座位,顺便瞥到她了。”
“那你看尤子菲的位置做什么?”班主任眼神犀利,“难不成你看几眼她就能回来上课?”
我被班主任的话噎了下,总感觉他这么说不太好。
虽然尤子菲跟我关系一般,但好歹也是条人命,被用来调侃,我心里有点堵。
班主任也意识到了,略微尴尬,“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还是翻篇吧。”
“那,”我想问问班主任是否知道些信息,“您知道什……”
“既然说了翻篇,你就别想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班主任冷漠地站起身,将桌上崭新的试题卷子递给我,“我还是那句话,在这里就好好学习,好奇害死猫。”
见我还在愣神,他把卷子搭在我手上,“去,把卷子在班里发了,明天交。”
我顺势接过,“行,老师再见。”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才反应过来,发作业应该是课代表的任务。
而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是贾涵。
班主任让我做这件事,看似是顺手安排,却有些奇怪。
平日里贾涵去厕所,他也曾顺手把作业给过其他在办公室问题的同学,那时他总会说:“让课代表发作业,明天收。”
毕竟要维持秩序,班里的课代表都得各司其职,不会乱套。
我是贾楠的同桌,在她回来后,负责把同学带来的任务转告给她。
可这次,班主任直接让我发卷子,似乎是知道贾涵不在教室,也知道她一时间发不了卷子。
忍不住陷入沉思,我边发卷子边思考,难不成是班主任忽然很信任我?觉得我比贾涵靠谱?
不可能。
我在黑板布置作业的角落处写好交作业的时间,此时上课铃正好响起。
我忽然意识到,班主任是在故意支开我!
贾涵不在,他把发作业的任务交给我。为了不耽误同学做作业的时间,我会在回来后第一时间按照他的要求完成,完成后还有富余的时间,我肯定会去找邢岸打听尤子菲案子的进展。
显然,我没有机会和邢岸说话了。
班主任或许是看见卷子临时决定,又或者是故意安排。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让贾涵和邢岸独处,对他有利吗?
这一切难道是我想多了?
贾涵回到座位上,平静地听课。
我心里疑惑得很,问她邢岸说了什么。
她给我传来一张纸条,“邢岸先问你为什么没有来,又问了问我几个问题,关于生活、学习之类的。这么八卦,他真的是警察吗?”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地回她:“之前他对给出名单的你很有兴趣,说不定对你有意思呢?”
这个年龄的男生女生,总喜欢开这样的八卦类玩笑。
贾涵沉着脸,瞪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继续问:“监控的事情,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