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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娥派九人用罢早饭,卢玉峰开始讲述从枯树穴诛杀血眼灵狐,一直到焚竹墓误杀杨靖华的经过,萧韵兰也把斜江上诛除血眼鳄怪和龙头巨鳌的经过叙述一番,秦红玉也说出武林大会聚西派挑战中原武林,约定武林总盟主的事,九人都为这一昼夜的剧变咋舌不已。
穆玄清语调含悲,道:“大哥,我不得不说你中尸毒的事……”刹那间,除了李素婉偷偷抹泪外,其余七人一起大声惊呼道:“尸毒?!”萧韵兰惊得半晌无语,娇躯颤抖着拉住卢玉峰的手,道:“雪人哥哥,你怎么连我也瞒着?”
常少游高声大叫道:“我的天!莫非是那能使人变成杀人狂魔的毒?师父、灵倩,你们可听说什么药能解尸毒?快想个办法!对了,我这就去找福广师父,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心急如焚,化一道白烟飘出屋子,去寻福广去了。
卢玉峰却只是大笑:“小小尸毒何足惧哉!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秦红玉面露愠色,罕见地发怒道:“玉峰你是个医者,怎么也讳疾忌医起来了?愿不愿意听我这老太婆的啰嗦?”卢玉峰见秦红玉等人关切至此,心中感动莫名,便不再言语。
秦红玉面色沉重,道:“尸毒是万毒之尊,除非……”
萧韵兰和李素婉齐声道:“师父,除非什么?”
秦红玉一字字道:“除非十日内赶到骊山圣泉寺,求取镇寺之宝换血洗髓丹。”
穆玄清讶然道:“我听说骊山圣泉寺的镇寺之宝是盛唐玄奘大师的舍利子,难道……”
秦红玉沉声道:“那换血洗髓丹正是玄奘大师的舍利子!天下能知道这个秘密的,大都已不在人世。”孙灵倩油然道:“莫非因前去抢夺舍利子,都已死在圣泉寺?”秦红玉面露愁苦之色,微微颔首。
卢玉峰摇头苦笑,道:“我卢玉峰即便再不济,也不会贪图高僧的舍利子,这一条路大家不用考虑了!我们还有六件大事急需处理:第一,鸡血九龙壁下落不明;第二,杨靖华那封书信和画像也来历不明;第三,那红木棺材里老妇人的身份不明;第四,蜀国军机处以弩箭杀人灭口的动机不明;第五,那九大王是否就是血眼鳄怪,如果不是,到底是何方神圣?第六,如何救治这些被血太岁致残的无辜少女?”
他忽又想到一事,道:“对了,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大家快一起去瞧瞧!”说罢,他忧心忡忡地举步出了屋子,向鹤鸣山顶行去,萧韵兰七人一阵叹息,神色黯然地快步跟了上去。
剑阁派演武厅本可容纳一千二百人,现在却挤了将近两千人,原本泾渭分明的八大派观武台早被人数众多的神秘江湖客分割得七零八落。
卢玉峰师徒九人和云游僧福广挤在西北角一个偏僻角落里,常少游从福广那里得到的关于尸毒解药的消息果然与秦红玉所说的一致,此刻也正烦闷不已,又见演武厅人满为患,见旁边站着一个高瘦如杆的儒生,另一是胖脸圆肚的大汉,都作江湖客打扮,便笑嘻嘻打听一番。
胖脸大汉道:“泰山孝贤庄罗胜友凭着雄厚财力和人脉,筹措了五十万两银子,重金悬赏中原江湖好汉与聚西派决一死战,其中二十万两奖励所有单场胜出者,最后守擂或打擂成功者,独得三十万两奖励。”
高瘦儒生面露不屑,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江淮盐帮竟公然与中原武林决裂投靠聚西派,凭一帮实力就拿出了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契丹永康王豪掷的三十万两,聚西派的赏金总数达到八十万两,其中三十万两奖励所有单场胜出者,最后守擂或打擂成功者,独得五十万两奖励。””
常少游油然道:“如此说来,双方的赏金差距不小啊!”
高瘦儒生笑道:“谁说不是呢?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无论中原各地、西域、吐蕃还是东瀛扶桑都有大批武林高手星夜兼程而来,这等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只怕是震古烁今了!”
常少游不禁问道:“只是不知怎么个比试法?”
高瘦儒生哑然失笑,道:“这位兄台难道没看道演武厅门口的告示?武林总盟主大会分为四月十六、十七、十八三天,每日上午四场辰时到午时,午时休息,下午五场是未时到酉时,酉时守擂或打擂成功者为胜,三日两胜者即为武林总盟主!另外,每日同一人可以连续守擂多场,但每日仅有一次出场机会,每日主动下擂者不可再次登台。”
常少游不禁道:“这样一来,真正的高手岂非都会选择临近酉时的最后一刻大出风头?”
高瘦儒生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兄台莫忘了单场巨额赏金的利诱,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两大武林的面子来的,对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客而言,面子算个屁啊,想捞一把就走的人大有人在!”常少游听了也只能笑笑,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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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儒生话音未了,比武高台上就已掠上一名黑衣青年,这人生就五短身材,高颧骨、鹰钩鼻,但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有种说不出的阴鸷沉猛,用生硬的汉话自报家门,道:“聚西派东瀛人河田次郎,不怕死的中原人上来!”
他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痛了所有在场中原人的神经,卢玉峰却察觉出这个东瀛人的可怕,向萧韵兰等人道:“武者对决最忌浮躁,若能激怒对方便占了一成的先机。”
郭亮情不自禁,道:“说起最能激怒人的,我们九个人中,常三哥一定是状元。”
李素婉笑嘻嘻道:“常三哥气人的功夫确属一流,那榜眼和探花又是谁?”
郭亮认真想了想,道:“灵倩姐姐是榜眼,素婉姐姐是探花。”孙灵倩闻言奋臂出袖,吓得郭亮忙躲到萧韵兰和卢玉峰之间就座,众人立刻笑成一片。
暴喝声中,一名粗布大褂、农夫打扮的中年大汉掠向高台,几乎同一时间,一个青衫短打的青年武师也身形一弹,斜刺里撞来,揪住那中年大汉,叫声:“别丢人现眼,下去!”
青年武师这一手后发先至的轻功本算高明,但不仅没能让中年农夫下去,自己却被中年农夫硬生生一把掷回原地,摔了个四仰八叉,引起了演武厅中的一阵哄笑。
中年农夫嘿嘿一笑,道:“我是河间府的农民牛大壮,只会劈材和犁地,这不春耕要开始了,来劈下你这东瀛浪人的脑袋,放进粪坑沤大粪。”
他拿的武器是一把粗笨无比的斧头,看样子真是来劈人头去沤大粪的,演武厅中立刻哄笑声四起。此时,台下有个稚嫩无比的声音道:“爹爹,丫头相信你能赢!”众人望时,见是个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一只水蜜桃,煞是喜人。
郭亮童心大发,一纵身跃至丫头身旁,操着一口河间府乡音,道:“小妹妹,我也是河间府人,陪哥哥、姐姐一起耍子去,一边看你爹爹比武如何?”丫头见了老乡,高兴得直拍手,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跟随郭亮而来。
河田次郎打量了一下牛大壮,桀桀冷笑几声,从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向牛大壮抛了过去,道:“牛大壮我不杀你,带着女儿回家,买头牛犁地去吧。”
“噌”的一声,那块碎银瞬间被牛大壮的斧头劈成两半,银光一闪,“当当”两声,两枚更小的碎银暴射而出,闪电般击向河田次郎的两鬓太阳穴,其势凌厉无比。
演武厅中一片哗然,牛大壮形象憨态可掬、出言粗笨鄙陋,岂料一出手便是骇人的杀招!
和田次郎瞳孔猛一收缩,腰间的长刀毒蛇般从腋下射了出来,“锵锵”两声,两枚碎银已被狭长的刀尖刺穿!明眼人都已看出,他不用刀刃平削,而用刀尖刺穿碎银,足见他刀法精湛,至少经过十几年的苦修。
牛大壮面色无波,嘿嘿一笑,道:“我说过是来劈人头沤大粪的。”说着竟一纵身,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一斧子劈向了和田次郎,他这一扑笨拙无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空门。
河田次郎冷喝一声:“找死!”一抖长刀,白光一闪,如匹练般迅疾挑向牛大壮颈间,牛大壮不闪不避,斧子迅捷无比地下劈,河田次郎若不变招固然可一刀杀掉牛大壮,也不免被他的斧子重伤,故而侧身一闪,长刀反撩牛大壮小腹!
只听“咔嚓”一声,和田次郎颈间洒出一蓬血雨,他的头立刻骨碌碌滚落在地,演武厅中惊呼声此起彼伏,只因两人的动作太诡异,大多数人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少数的武林名宿和顶尖高手却已看出,电光火石之间,牛大壮肚皮一吸,硬生生夹住了刀刃,河田次郎一时竟拔不出刀,而东瀛武士一向视刀如命,进退失据之际,被牛大壮闪电般疾轮一斧,剁下头来。
牛大壮嘿嘿一笑,扯下河田次郎的和服大褂,将那血淋淋的人头包住,熟练地打了个结,背在身上,哼着乡野小曲,转身就要跃下高台。
只听一人厉声喝道:“站住!”牛大壮微微一愣,就见半空中粉光一闪,“蓬”的一声,他就像一头死牛般栽倒在地,演武厅中传来一片骇异的惊呼,坐在卢玉峰等人身边的丫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阿弥陀佛!”少林派达摩院智源大师口宣佛号,跃上高台,伸手探了一下牛大壮的鼻息,又仔细勘验一遍尸身,摇首长叹道:“怪哉,这位牛施主浑身没有一处伤口,愿他早登西方极乐。”
演武厅中陷入一种空前的恐慌,没有人听清是谁在厉喝,也没有人看清是谁出手,众人看到的唯有那一道粉红色的闪光,杀人的凶手似乎是个隐形的鬼魅。
过了许久,孟绍平只得宣布道:“中原武林牛大壮胜,聚西派河田次郎败,稍候清场,武林总盟主大会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