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王者一般雍然俯视着朝我跪倒在地的荣妃,我一字一句朝她开口,“那年夏夜,在顺昌行宫,你暗中命人推六皇子入水,你当皇后与本宫懵然不知吗?”歇了一歇,我又续道,“还有萱青夫人初次有孕,你害得她不幸滑胎~~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还记得吗?”
荣妃闻言,只是怆然仰首而笑,“是,这些都是我汪绿痕做的,我汪绿痕无话可说~~”她说到最后一句,颇有大义凛然的意味。
听罢,我只悠然整理着自己鱼鳞百褶裙的裙摆,我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害了这么多人,现下用弄玉一条命来抵这些罪孽,想来你也无话可说了吧。”
“你~~你~~”她听了,不免激动不已,“你要报复,只管来找我汪绿痕,你身为一品贵妃,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她顿了顿,有晶莹的泪珠自她脸颊不断地滑落下来,“她才三岁啊,她还什么都不懂呢~~”
我看一眼身侧的迎春,迎春何等机敏,自内室抱出了尚自酣睡的小小女童,小心递到我手中。
我怀抱粉雕玉琢的弄玉帝姬,直直逼视于荣妃,厉声道,“怎么,现在你倒害怕了~~”
荣妃闻言,唯有啜泣不止。
我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荣妃汪氏,只淡漠生冷道,“你别怪本宫,本宫不能朝你下手,唯有拿你的弄玉出气了~~”我面露戾色看着弄玉帝姬,“啧啧啧,弄玉帝姬长得当真是如花似玉呢,你说,如果她的脸要是不小心被人抓花了,那日后可怎么好呢?”
她听了,无助的朝我求饶,“贵妃娘娘,您当真要这么狠心吗?”
“是你逼我的!”我只沉声朝她喝道。
她无奈之下,终于朝我匍匐在地,“我汪绿痕求你了,求你高台贵手,放了弄玉~~臣妾自愿将为贵人,从此不再出玉照宫一步,如何~~”
听罢,我这才看一眼迎春。
迎春微微疑惑,“娘娘~~”
我用了螺子黛精心描画的眉毛轻轻一蹙,只懒懒朝迎春吩咐着,“弄玉先还给她吧。”
迎春这才点点头,从我怀中抱起弄玉交到荣妃手中。
我清了清嗓子,朝她告诫道,“记着,你若再敢轻举妄动,便别怪本宫无情了。须知,本宫有这个本事骗走弄玉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停了一停,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只是,弄玉能否安然无恙,本宫可就不敢同妹妹保证了啊。”
荣妃想来是喜极而泣,当下也不说什么,忙紧紧抱着爱女,踉踉跄跄回去了。
待她们走得远了,迎春才不甘心地问我,“娘娘,您既然已经骗了弄玉帝姬出宫,那为何又轻易将帝姬还给荣妃啊。”
我轻轻叹一口气,“这么做,本宫也是无奈之举了。”我缓了缓,“弄玉~~到底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迎春听罢,这才认同地点点头。
咏夏这才不解问我,“既是娘娘想要借弄玉帝姬恫吓荣妃,为何还要多次一举,命奴婢等缝制了那布偶呢。”
闻言我只微微一笑。
薛赏吃吃而笑,向她解释道,“放才在虹桥上,荣妃误以为她的弄玉帝姬,被咱们娘娘亲手仍下去。日后荣妃看着帝姬,也会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朝薛赏赞许一笑,“不错。本宫就是要让荣妃尝尝险些失去至亲的滋味。之后她失而复得,便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同本宫明争暗斗了。”我歇了一歇,“这样做,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了。”
薛赏附和着,“娘娘您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