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子对陈师爷的转变太惊讶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一眼悦琳。
悦琳接过郭公子的眼光,心里哼了一声,骂道:“又回到出发点,就是得先将这诱骗之罪定了,下面的官司才能打下去!
悦琳伸起手来,看向李圆鼓。李圆鼓真想将悦琳漠视掉得好,但是,这丫头把手举得高高的,难道抽筋了不成?李大人关心地开口了:“陈悦琳,你作什么,不舒服么?”
“大人,我有话说。”李圆鼓差点有想去撞墙的份了,早知道不问她的好了。
“你又有什么话,赶紧说来!”
悦琳也不管李圆鼓的语气急躁得很,她问道:“请问大人,普通老百姓欧打朝庭官员,论理该处何种刑罚?”
“视情况而言,重则斩首示众,轻则杖棍三下。“李圆鼓不情愿地鼓动起他厚厚地嘴唇皮,说道:”但是陈友谅是事出有因,又另当别论。“
“很好,有大人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悦琳忽然很轻松地说道,她这话,让李圆鼓动和陈师爷冒了大汗。悦琳又转向陈师爷说道:“也就是说,最轻,你也要杖棍三十,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打三十棍,可吃不消啊!”
“李悦琳,本大人说过,陈友谅是另当别论。”李圆鼓几乎是吼起来。
“那我家公子的伤不是白受了?请问,只有李大人说陈友谅一个人是清白的,大人不相信民女的话,却去相信一个说自己没有诱骗民女,还敢打伤朝庭官员的下属,大人,你是不故意偏袒下属,甚至还纵容下属犯罪?”
“大胆陈悦琳,你口出狂言…”李圆鼓脸面变得狰狞不堪,他暴跳起来,“你…”他正搜刮枯肠,搜找定罪的借口。
悦琳又开口了:“大人,你先别急,人家临死之前还可以交代遗嘱呢?我都说了,你既要定我罪,也不必急于一时?”她心里在赌,赌那个中年大叔非同一般人,他是不是微服私访她不知道,但是他很关心李圆鼓为人如何,她却很清楚。
李圆鼓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他看到全场的老百姓都在盯着陈悦琳,有的还拍手叫好的劲头,他知道众怒难犯的劝诫,他装作好意相劝,对悦琳说道:“陈悦琳,我劝你小心点,别触怒了王法,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大人,王法是什么?就是皇上为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所设立的,难道大人认为王法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父母官而定制的吗?话又说回来,悦琳斗胆这样说,陈友谅是李大人的下属,与大人关系密切,大人应该避嫌交给另一位大人来审判才是正理,不然,大人到时落下偏袒下属的把柄可不是开玩笑的,民女可是站在大人的立场上为大人着想。”
“好!”旁听有一位人叫了起来,悦琳听出来是和臻的声音。
“大人,既然陈友谅诱骗民女这一件案子,双方各持一词,我建议大人从陈友谅的做人的人品上来审决此案。”
“人品?审决?”李圆鼓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我说陈友谅是个下流的伪君子,他却说是出自一片好心,那么,请问,陈友谅平时是不是一个行事处事是光明磊落之人?他可曾援助他人?他可给老百姓留下一个向善为善积善的印象,不然,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诬蔑他?再说我陈悦琳,我为人又如何,我人品又如何,大人你可以向松花县的冯应真副县大人了解,你也可以向云陀山的方当家去了解,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断不会为我说话,但所说的话,一定是公平公正的,如何?”悦琳凛凛冷意地望着陈师爷,再瞅了一眼李圆鼓。那个圆鼓仿佛僵化了一般,他正目瞪口呆地望着悦琳,像在看一个怪物。
“还有,在场的老百姓,他们生长在这个露云镇,我悦琳在这里请问各位乡亲,你们在场的哪位接受过陈友谅的帮助的,请站出来,说句话。”悦琳转过膝盖,她对着现场的老百姓先是磕了一个头,又问道:“没有,是吗?”
“他们没有得到陈友谅的帮忙,并不代表现在的陈友谅不会因为看到你可怜,而…”李圆鼓正想为陈友谅分辩,悦琳又接过他的话,说道:“是良心大发,是吗?”
“是啊!”地上的陈师爷像是死灰复燃一般,又大声说道。
“听到了没有?陈悦琳,你还有什么话说,可要尽早说了,你几次三番地搅乱公堂,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李圆鼓脸上现出得逞的笑意。
“死,有什么可怕的!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但是我死了,至少我还会活在老百姓的心里!我站在这里,就早料到会有那么一天了!只是我死不足息啊!大人你竟然颠倒黑白,我一个丫头,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罢了!那么,敢问大人,欧打朝庭官员郭公子,大人到底判陈友谅个什么刑罚?”悦琳心想,我终于跟你耗上了!死胖子!
“陈悦琳,这已经不是你所能关心的问题了!”
“可是在场的老百姓一定很想知道吧!”悦琳笑着,指着那些观战的人说道。
那个卖菜的大婶一直看着悦琳利嘴巧舌在大战县太爷,她心里早已敬服得五体投地,又听到李圆鼓动要将悦琳处罚,她心生愤慨,她站出来,大声说道:“是啊,大人将他如何处置,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不服!”
说完,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都伸出拳头来,以示抗意。
“你们,都反了不成!给我轰下去!”李圆鼓大骂道。接着,就有两个衙役,拿着木棍,去驱逐众人。
“李圆鼓啊,李圆鼓!你疯了不成,那些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老百姓啊,你竟然这样对待他们!”悦琳叹息道。
“霍大叔,拿纸来。”郭公子向霍大叔说道,霍大叔向悦琳看了一眼,悦琳向他摆摆手,让他别乱来。
“公子,再等一下。”霍大叔小声对郭天誉说道,今天悦琳就跟自己说,如果告不入陈师爷,就让自己拿那分证词出来,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想不到这个李圆鼓如此狡猾多变,而且全不将郭将军放在眼里,敢情他的背后真的有人撑腰不成?
“我们这些老百姓竟连说个话的权限都没有了啊!”一声沉沉的声音在公堂里突兀地响了起来,只见有两个穿着玄青色的随从,手执宝剑,宝剑上还镶着宝石流苏,他们护着一位穿着青衣棉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边说话,一边向公堂中间走来。
“大胆,公堂之上,尔等闲杂人,快快离开!不然定你搅乱公堂之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拿着木棍的衙役恶狠狠地说道。
悦琳眼皮跳动了几下,她内心大呼:终于把你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