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羽……真的犯了这么大事?”秦紫陌泪汪汪满眼希冀地望着面前两人。
凌枫艰难地点首。
“这么说来……他真的要死了……”秦紫陌死咬着拳头,泪水决堤而下。
“姐姐你别伤心,我们还在想办法。盈秋姐姐也在求王爷,恳求他向圣上求情,现在事情还未成定局。”水柔轻抚她的背脊柔声劝慰着,自己却忍不住抽咽。
“他……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怎么都不为我想一想……”秦紫陌泣不成声。
“他正是为了你才做下傻事的呀!”水柔哭道。
“你什么意思?”秦紫陌止了悲声,茫然望着她。
“他——”
“柔儿!”凌枫轻轻喝止妻子。
“说啊!什么叫为了我才做下傻事?”秦紫陌急得一把扯住水柔衣袖。
“咳……不是柔儿说的这样。”凌枫轻咳了一下“羽的性格我了解,他生平最憎恨受人牵制,所以一旦感受到危机,他会先发制人,不让对方有机会威胁到自己。是那个姓吴的冒犯他在先,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秦紫陌陷入了沉思。
“……没人能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人有机会威胁到你的。”
…………
“你认为我是那种遇事就躲起来的人吗?”
…………
她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什么都不跟她说,她那么逼问都不透露只言片语,因为说出来会吓到她。
“紫陌,你怎么了?”凌枫忍不住问。
“她说得对……羽真的是为了我才做的傻事,原来,真是我害了他……”秦紫陌掩唇低道,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直落下来。
“就算不是为你,他也会那么做的。”凌枫忙道。
“不,他是为了保护我,因为我太没用了,根本无力保护自己,都是我连累的他……我真是个祸水!羽……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不要你死……不许你抛下我!”秦紫陌以头触柱悲恸起来。
“姐姐你别这样……”水柔一把抱住她也哭了起。
“对了……那本小册子!”秦紫陌眼睛一亮,一把攥住水柔的手。“我怎么忘了……他们为那本小册子那么大费周章,定然是那上头记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就与姓吴的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他才不择手段想要夺走。”
“有这样的东西公堂之上羽为何不呈上去?”凌枫拧眉。
“会不会也是泷月那贱女人搞的鬼?”水柔疑道。
“泷月做了什么?”想起海玉罗说过泷月设计断送龙羽的话,秦紫陌忙问。
“姓吴的横死自家书房内,人人都说是他平日里得罪了私盐者,此为报复杀人。圣上动怒了,委派辅诚王亲督大理寺调查此案,本来这是桩无头公案,无从查起的,偏那贱人站出来和盘托出哥哥与他那些兄弟的事。”水柔恨道。“我怀疑这也是她捏造出来的,就为引那姓吴的出手。”
“嗯……有这个可能。”凌枫点首。
“不是!我真的亲眼见到那东西了。”秦紫陌忙道。“只是我真的不解,既然掌握着姓吴的把柄在手,为什么还要杀他?真接将东西交到官府不就好了!朝廷自然会去查实,也不至顶上个弑杀朝廷命官的大罪啊!”
“正是,所以我才疑心的呀!”水柔道。
“唉……所以说,你两个都太单纯了。”凌枫摇头叹息。
“为何这么说?”水柔不解,秦紫陌也静等他答案。
“羽当时已决心收手了,若将此事闹上朝堂对他有什么好?再说了,这背后牵牵扯扯着多少人谁知道?那样无声无息地做下了反倒干净,且教人无从查起。说实话,泷月确实将羽行迹暴露不假,却这也只算得一面之词,若不是老五他们一船私盐教人抓了个现行,此事根本查不到他头上去,纵然有人疑他,那也是空口无凭。所以,他是栽在他那些兄弟手上啊!。”
“老五他们……不对啊!他们不是受你与马掌柜之托去江南采买绸缎去了吗?船上怎么会有私盐?”秦紫陌惊道。
“厚利驱使的他们铤而走险吧!亦可能是受人唆使。无论是怎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被抓后俱被严刑加身,可他们死咬牙关不肯供出羽,话说羽怎么可能狠心置他们生死于不顾?他……亲口承认了一切。”凌枫道。
“罢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死也是他罪有应得……我已无话可说了,唯愿……唯愿能见他最后一面才好。”秦紫陌抬袖拭去脸上泪痕,一双泪眸变得黯然死寂。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也太绝情了,枉哥哥那样对你……”
“柔儿,紫陌已经很痛苦了,你就不要再苛责了她了。”凌枫轻道。
“可是她怎么能这般轻易就放弃他!哥哥好可怜,时时处处为她着想,她却……哥哥他太不值了!”水柔哭起来。
“是啊,太不值了。为我这样的女人断送了一生,太不值了……”秦紫陌喃喃道,足下踉跄着跌向门边。
“紫陌!”凌枫冲上前一把搀扶住。“紫陌你别这样,事情还没到绝无回旋的地步,毕竟那姓吴的也是死有余辜。”
“你不用宽慰我了。我知道,就算他没有杀人,仅凭这贩售私盐的罪状都足够定他死罪了。”秦紫陌无力道。
“贩售私盐有罪,但罪不致死。而且我觉得此事没表面看来这么简单,这可能是早有预谋。你深想想,姓吴的怎知羽手中有那样一本小册子?老五他们何时那般大胆过,没有羽的指示就私自行动?我怀疑姓吴的只是个替死鬼,是有人故意要借羽的手除去他的。”
“难道是那什么小王爷?泷月她一定是因为知道全部内幕,所以他才教手下去灭口。那海玉罗呢……她在此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你在喃喃自语什么?”凌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