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不出来了,谁不知道太子妃是从青楼出来的,寇珠这话打到蛇七寸上了。
齐天佑脸色顿时发青,不假思索地一掌挥手:“寇曼珠,你找死!”
寇珠动也不动地站着,众人只看到旁边一个人影极快地闪过,一手抱着寇珠的腰侧转了身子,一手对上了齐天佑的掌力。
齐天佑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是诚心想打死寇珠的,那人一掌拍过来,竟然以绵绵的内力化去了齐天佑的掌力,弄到最后,齐天佑还站立不稳地往回退了两步。
将臣已经抱着寇珠站定,沉声说:“太子殿下,大小姐做错事自有我家老爷管教,其他人轮不到动手!”
“你是什么东西?”
齐天佑怒了,指着寇珠骂道:“她对本宫无礼,本宫就没权利管教她吗?你让开,今天本宫不教训教训她,本宫就不姓齐!”
将臣漠然地说:“将臣在那边看的清楚,是殿下挑衅小姐在先,小姐不过回了殿下两句话,就算有错也是殿下惹起的,谈不上什么无礼。殿下如果不服,可以去府上告状,相信相爷一定会给殿下一个公道的!”
齐天佑顿时没声,告到寇靖山那,不用说也是自己的错,他还没那么傻!
可自己大话都说出口了,要这样息事宁人他的脸往哪搁,齐天佑索性一指将臣,说:“你让开,今天本宫就要教训她,有什么错本宫回头找寇相赔礼。”
他说话间已经动了,直取将臣手中的寇珠,似想先将寇珠控制在手上,再做打算。
将臣看出他的用意,将寇珠拉到身后,也不和太子动手,就用自己铁塔似的身子拦住了太子的进攻。
齐天佑左闪右避,都无法突破他的防线,又羞又怒,猛地吼道:“滚开,再不让开本宫就以刺杀本宫的罪名将你治罪,来人,给本宫抓住他!”
一时四面掠过数名太子暗卫,齐齐围向了将臣。
酒楼里的客人都受到惊吓,纷纷避闪,一时酒楼里乱成一片,连雅间的客人也跑出很多看热闹。
寇珠被将臣护在身后,优哉游哉的拍起手来:“北齐的太子真威武啊,欺负一个小女子都用上了暗卫,呵呵,这要传出去,太子真光荣啊!”
“你住口!”齐天佑紧攻不下,已经头冒冷汗觉得丢人了,哪想到寇珠还在一边说风凉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暗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给她一杯毒酒,而听碧萱的话给她弄什么媚药呢,现在不是给自己填堵吗!
“那是北齐的太子啊,怎么武功还没一个侍卫高呢!”
酒楼的客人也不知道谁冒出了这样一句,听得寇珠大笑不已,偏头看看,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就冲她挤了挤眼睛促狭道:“太子爷的时间都用到青楼抱女人去了,自是没有时间练武,不如我家将臣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女童也是风趣之人,闻言拉长了声音说:“原来是被女色掏空了身子,难怪……善哉善哉……小叔叔,女人是老虎,你要谨记啊!”
“哈哈……”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
寇珠也忍不住笑翻了,这丫头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可爱啊!
看她身边站的比她高了一半的年轻男子,一张俊脸涨得血红,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堵住了她的嘴,恼怒地说:“殊儿别乱说了……”
齐天佑虽然在和将臣打,耳朵却空闲着,小女孩和寇珠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脸色更是难看,示意一个侍卫缠着将臣,就骤不及防向寇珠扑来。
将臣正和侍卫打斗着,要扑过来救寇珠就势必会被紧缠着他的侍卫刺伤,可是他哪会让太子抓住寇珠,冒着被暗卫刺伤的危险飞扑过来,击向太子。
齐天佑也料到他会扑来,反手击出一掌,另一只手就抓向寇珠。
寇珠冷笑一声,屈指一弹,早握在手中的粉末就洒向了齐天佑脸上,齐天佑骤然看到粉末飞来,一吓,本能地屏住呼吸就地一滚避开了。
寇珠看准他落地的方向飞起一脚踢在他臀部上,还大笑道:“小妹妹,让你看看平沙落雁!”
齐天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得往前摔去,一时酒楼里一片笑声。
将臣悄悄点了自己手上的穴道,将被刺伤的手臂藏在了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寇珠,敢情自己多事了,大小姐能保护自己。
众人笑声没停,酒楼里就响起一个霹雳般的吼声:“寇曼珠,你找死……”
齐天佑爬起来,赤红了双眼就抽出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扑过来,剑尖直指寇曼珠……
他华美的衫子上有一个小巧的脚印,众人看见都想笑又不敢笑,眼看他气势汹汹地刺向寇珠,胆小的已经吓得闭上了眼……
太子恼羞成怒,不血溅三尺才怪!
正在这时,人群后面有人咳嗽了一声,一个冷冷的声音霸道地说道:“老夫只不过离开了京城半年,没想到京城出人物了,竟然闹事闹到老子的地盘,都给老子让开,老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齐天佑一听到这声音,就吓了一跳,剑不由自主地缓住了势,俊脸扭曲,似在犹豫该不该刺,只不过一瞬间,他一狠心,还是刺了下去。
“哼……”
一声冷哼,齐天佑心神一凛,就见自己的剑尖被一横空飞来的筷子击中,偏了呎米,随即剑尖传来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下意识地松开了剑。
剑叮当掉在地上,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心有血丝涌出,他顿时呆了。
人群已经散开了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尽头,一身白色的丝绸长衫,衬着他满头的银发,有仙风道骨的风范。
要不是他出场前的几句话,会有人把他想成无害的老人,可是寇珠什么人,仅从老头几句话就看透了他的本质,再见识过他的出手,她不会被他的外表骗到的。
再看他身后跟着的阿九恭敬的样子,寇珠就知道这老人在北齐的黑道一定有泰山般不可撼动的地位。
“哟,老夫当是谁吃肥了胆子敢到鸳鸯锦闹事啊?原来是太子殿下!”
老人冷笑道:“太子殿下,不知道是老夫这酒楼没交赋税,还是让太子爷吃的不高兴,所以砸场子啊?”
“司……司爷别这样说,一场误会!是晚辈和这女人有仇,一时忍不住才动了手,晚辈错了,一切损失都由晚辈承担,司爷别生气!”
齐天佑陪笑道:“我这就让他们撤走!”
齐天佑一挥手,那些暗卫赶紧把打翻的桌椅扶好,顷刻间就走得不见人影。
司爷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的客人,冷冷地说:“太子爷有仇怎么报是你的事,老夫不干涉。可是不该在老夫的酒楼动手,桌椅板凳打坏可以赔,惊扰了老夫的客人又怎么算呢?大家打开门做生意不容易,要是吓到他们以后不光顾老夫的酒楼了,老夫喝西北风去吗?老夫都喝西北风,国库的赋税自然也交不出来,没银子,太子也要跟着喝西北风的!”
齐天佑已经一身冷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咬牙:“司爷说的对,是晚辈的错,晚辈想办法补救!这样吧,今天在场所有的酒菜钱都由晚辈出,算晚辈给大家赔礼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大家一定要再来鸳鸯锦用膳。”
司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有诚意,那大家就好好吃吧,掌柜的,去吩咐厨房再做点好菜上点好酒给大家压压惊……诸位,司某亲自给大家敬酒赔罪,都回去坐吧!”
真是人精!寇珠暗笑,几句话就让齐天佑放了这么多血,也真够狠的!
她拉了翡翠和将臣回去坐下,边大声说:“既然太子爷赔罪,翡翠,将臣,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小二,把你们这最贵的菜全上来,好酒也拿几坛来!咱们吃饱喝足才好压惊啊!……”
齐天佑听到她故意示威,钢牙都气得快咬碎了,怒瞪着她,如果不是碍于司爷还老神在在地杵在这,他早冲上去撕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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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有些人,早很有骨气地自己付了银子走人,寇珠却偏不这样,她不但吃,还要狠狠吃,不是在乎那点银子,而是让齐天佑越生气她就越解气。
她还真要了一桌子好菜,几壶好酒来,一个劲地让翡翠和将臣多吃点。
翡翠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欲哭无泪:“小姐……人家刚才已经吃得撑着了,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这……这好可惜!”
寇珠满不在乎地说:“谁规定吃不掉不可以带走啊,一会让人家给你打包,带回去你慢慢吃吧!”
其他桌的客人一被寇珠提点,顿时都精明起来,此起彼伏就有人叫起来:“小二,加菜……上酒……”
一时酒楼里热闹非凡,那些本来坐在雅间的人都把酒席搬到了外面,凑起了热闹。
将臣摇摇头,沉默地吃菜喝酒。
太子气到极致反而不气了,冷眼看了寇珠一眼,对司爷恭敬地说:“司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会一声好让晚辈去拜访?既然在此碰到了,就由晚辈做东,给司爷接风吧!”
司爷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夫本来是不想回来的,奈何这些徒子徒孙给老夫准备了七十大寿的宴席,不得已才赶回来。你也不要给老夫接风了,不嫌弃的话后天过来喝杯酒凑凑热闹吧!”
齐天佑大喜:“好的,晚辈一定来!”
司爷意味深长地看看他,才转向身后的阿九说:“阿九,不是说有人识得我那对福寿玉镯吗?在哪,带我认识下,老夫还有宝贝想让他看看,能不能识得呢!”
阿九微笑,引了司爷过来,径直走到寇珠他们桌前,一指寇珠对司爷说:“就是这位寇小姐!”
寇珠微微一愣,没想到阿九竟然能认出抹去伪装的自己,不过一想玩玉石的人眼睛都很毒,可能自己一些蛛丝马迹落到他眼中被他识破也是有可能的,就起身微微一笑,懒懒地说:“阿九,我还说有缘再告诉你我的名字,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阿九笑道:“我是不用介绍,司爷却不知道啊!”
寇珠转头,看到司爷深藏在浓黑长眉下的眼睛射出了炯炯的光芒,她不禁挑衅地扬唇,拉长了声音:“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