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和安诺文的婚姻是错误,但你走出来,不一定要这样委身于别人的老公啊!”如雷再一次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意志开始毫无遮拦地狂奔起来,一股血液在从头到脚猛窜,她的脸绯红,哀婉地望着如雷。
“华丽的房子我没有去在意,再华丽在我心中也是平常的,我追求着幸福而来的。”
“追求幸福是没有错,你的这种幸福是违背道德,是一种变态猖獗的怪象,你能不能把眼界放远看,不要沉沦在你自己的狭小的所谓爱情的境界里,你这样不顾一切盲目地追求所谓你的爱情,你会毁了自己,你不会幸福的!”如雷大声地毫不留情地抵制着如黛,如黛窘困得无地自容,她被如雷激怒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来说我是个利欲熏心的人吗?这是命,我的命运把我带领上这条路了,我该怎么办?我在没有任何目的情况下走上这个路了!”如雷看着如黛象一只被刺痛的鸟,停止了他残酷的语言攻击。苏青听到两个人的争吵连忙上来,如黛一脸的窘困,苏青已经料到几分,她轻轻推了推如雷,如雷拉着苏青,愤愤地说:“我们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生活吧!”说完两个人就走下楼去。
如黛她木然地坐在房间里,听到铁制的院门被重重地关上的撞击声,这震耳欲聋的响声深深地震慑着她的灵魂。她猛然地惊慌了一下,看着一桌子的晚餐,她欲哭无泪。她又急忙站到阳台上往银杏林那边望,看到弟弟两个人消失在银杏林那头。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下来了,一片漆黑的别墅在静默无语,如黛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上,在黑暗中遥望着远处的星光点点,运河对岸的城市灯光。
她在心里暗自反驳着如雷的话,她知道自己不是来享受荣华的,是她那颗跳动的心带着她的躯体,不是这美丽漂亮的房子能承载着她的灵魂躯体的,是陈凯歌的爱情,让她带着希望守候在这里的,她能接受陈凯歌为她花心思建成的别墅,倒不是这世俗的物欲贪念,她想成为名符其实的西堤夫人,她承认皇帝每天深坐龙庭,也觉得一无所有,四大皆空的隐士每天食不果腹而觉得拥有大千世界,如黛想要的不是这漂亮的房子,她想要获得心中的爱情,她想从如雷的态度中自拔,但心不由己、情非得已,今天的夜晚来临,可怜的如黛一身的惆怅。远处的银杏林起风了,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好像有幽灵在树林里活动,她不寒而栗,赶忙关紧门窗躲进屋内。
四周一片寂静,月亮好象也差涩地隐藏起身子。这不是她的错,这是爱情的错。她没有心情吃晚饭,去洗了澡,才觉得浑身有点轻松起来,拿起一本书斜倚在床上,可是怎么一个字也不能看进脑子里。又无端想起刚刚如雷的一番话来。她开始意识到一种罪恶和过失,这种意识使她惧怕,惧怕的并不是如雷的恶意的话而是惧怕这个社会。惧怕这个社会因为她的过失把她溶入到庸欲之流。
清晨的光辉透着白色的窗幔映进房间里来,今天又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一天,光明赶走了昨夜的幽魂,如黛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该轮到陈凯歌来西堤的日子,心中充满了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热情,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粉色睡裙从床上站起身来,拉开窗幔,饱满的阳光迅速透放进来,她眯眼避着刺眼的阳光,但又很快适应过来。她走到阳台上,远眺沐浴在晨光中的西堤风光,远处平静而又水天相接的湖面似乎和自己在一条水平线的位置,湖堤边碧绿的田野块大地毯,依稀看见有人影在晨跑,如黛把视线又转向那一个方位,那位可亲的老人已经安然地坐在那边钓鱼了。
“西莱!我们出发!”如黛一声令下,西莱窜在前面溜出家门,它象被囚禁的孤独幽灵,撒开两腿狂奔在晨光中的西堤湖畔上,来到独自垂钓的老人身边,西莱友好地停下来,如黛也停驻脚步。
“大爷!您早!”“嗯!你早啊!”老人一边注意着水里正在下坠的浮头一边打着招呼,老人在应声的同时猛一拉动鱼杆,仰头笑着,垂钩上一条鲫鱼。“哇!”如黛高兴地叫了起来,老人笑呵呵地慢慢把鱼从钩上取下来,可怜的鱼儿哀婉地睁着圆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如黛接过鱼儿蹲下身去把它放进湖水里,鱼儿停顿片刻后,游向远方深远的湖水里。
“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老人笑着问她。
“哦!在家里蹲!”如黛勉强笑着,老人愣了一下缓过神来说:“家里蹲是个好工作啊!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这个工作真的不简单!”老人似乎安慰着忧心忡忡的如黛。
“我年轻时工作很忙,整天不着家,如果不是我贤惠的老伴,我也不会安心工作。”
“哦!大爷的家庭一定很美满幸福?”如黛羡慕地问。
“是啊!那得归功于我的夫人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吗?女人用她的贤惠为男人撑起一片天空,让男人毫无顾忌地去工作。”老人笑呵呵地说。
“大爷!你真会开导人!”如黛微笑着说。
“呵呵!姑娘的先生一定是位有事业的男人吧?”老人问。
“大爷为什么这样很肯定地问?”如黛反问老人,老人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陪你出来走走,他肯定是很忙,才没有和你相依相伴着出来呀!”
“我先生在很远的外地工作呢!”如黛搪塞着说。
“噢!那姑娘更不简单哟!”老人说。
“大爷!钓鱼有什么诀窍吗?”如黛在这个敏感的话题面前显得有点僵促,她岔开了话题。
“嘘!别出声!”老人紧盯着水里颤动的鱼浮,如黛和老人一起屏住呼吸,随着老人又一仰头的微笑动作,又一条鲜活的鲫鱼上钩了,老人笑呵呵地从鱼钩上取下鱼儿。
“呵呵!会不会还是刚刚的那条?”如黛笑着说。“不可能吧?它刚才受过伤了,会变得机灵,早就应带着伤跑了。”老人半信半疑着说,笑呵呵地望了一眼这位姑娘。“恩,它一定是带着伤痛隐遁起来了。”如黛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