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熙来攘往,人头攒动。
海光和梦琴在街上走,海光手里提着给梦琴买的各种小吃。
走着,梦琴由兜里掏出钱来交给海光,说这是几个月的工资,她忘了交给海光。海光不要,说她大了,往后的工资就自己拿着吧。梦琴不干,说要用钱的话和海光要。海光便接过来,说给她攒着,等她结婚时统统还给她。梦琴便撒娇:“我才不结婚呢,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你终归是要嫁人的,再说你也不小了,这些问题也该考虑了。”海光说得认真。
梦琴说她懒得想,海光问她是不是心中有人了,梦琴说她才不会那么没出息。海光便问:“梦琴,你觉得丁汉这人怎么样?”
“丁汉?挺好的呀!”梦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完,跑向路边一个小摊,那是一个卖“棋子烧饼”的摊子,这是唐山的特产,只有棋子那么大,可以在夏天放半个月色香味不变。梦琴要吃,海光便给她买,买了,在大街上就往嘴里填,边吃边挎着海光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没一刻闲。边走,还边埋怨海光:“哥,觉得你没有以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海光说。
“以前你出门总要拍拍我的脑门,上街时总拉着我的手,现在你不这样了。”
“那都是我把你惯的。”海光拍一下她的脑门。
“那你就一直惯着我得了。”梦琴仰脸看海光,海光说:“赶紧回宿舍,文燕一会儿要来找我呢。”
梦琴撅了撅嘴,不再说话。
文燕来找周海光,宿舍的门没锁,但没人,她到楼下等,远远地看见海光和梦琴挎着胳膊走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走近了,他们没看见她。
梦琴突然要海光背着她进楼,海光说大了,怕人家笑话,梦琴便“哎呀”一声,不走了,说脚扭了,海光无奈,只好背她。
梦琴紧搂着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到楼门口,海光把她放下,说自己要到办公室取一份材料,让她自己走,梦琴不愿意,但也没办法,看着海光走,走出不远,突然叫一声“哥”。海光回头,问怎么回事。
“你……又忘了。”梦琴说话莫名其妙地有些颤。
海光回身,在她的脑门上拍两下。
梦琴笑,笑得甜。
海光嘱咐她要是文燕来了,让她等他一会儿。
海光走了,文燕也走了,低着头走,边走边踢路上的石子。
晚上,向国华躺在床上看书,明月在他身边躺着,睡不着。向国华让她吃两片安眠药,她说吃了,仍睡不着。向国华说:“是让文秀的事闹的。”
明月抬起身子:“老向,你说文秀真走了怎么办?”
向国华说他也没有办法,仍看书。
明月说:“你是她爸爸,文秀从小就听你的,你劝劝她,啊。”明月拿下他手里的书。
向国华低头说:“行,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孩子出走。”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你说我可怎么办哪?”明月其实很想和向国华说几句话。
“找何刚回来,叫他们结婚,不是啥事都解决了吗?有什么难的。”
向国华说完,明月便长叹。
“明月,你知道疼爱文秀,可何大妈也一样疼爱何刚,你把何刚赶走,何大妈心里是什么滋味,反过来,要是何家这样对待咱们文秀,你受得了吗?”
明月听向国华说,一句话也没有。
“明月,这件事你做得不对,将心比心想想吧,何大妈心里有多难受啊,没有工资收入,他们怎么活啊。”
明月两眼发直,直直地看屋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
距离那个恐怖的日子还有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