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攻击周魏的时候,穿着蒙面黑衣的楚南风跳了出来,一掌打在周魏背上,楚南风这一掌肯定很厉害,周魏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看我一眼,说道:“还有同伙在这里!”
楚南风拔出剑,向周魏刺了过去,周魏闪到了床边,打开窗逃了出去。
我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去追落跑的周魏,楚南风拦住了我:“紫星他们在外面,周魏只要一出这个屋子,他们便会伺机而动。”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的绿苏萝对周魏竟然没用。”
楚南风看我一眼:“还是先拴好你的腰带吧。”
我低头一看,腰带果然松了,外面的衫子松松垮垮的,这个死拖油瓶,都不早点出来救我,我气呼呼拴好腰带,楚南风已经跳窗离开了。
这个死拖油瓶,都不等我!
我也跳窗出去,不料却是一条长廊,完全都不知道方向。楚南风就是想撇下我,是担心我会拖他后腿吗。
漫无目的绕了两圈,我竟然回到了荷花池边上,不远处,演出还在继续,我刚想离开,不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他唤我:“鸢尾。”
我怔了怔,很长时间才回过头,他站在一片阴暗里,眼睛却是亮亮的:“鸢尾,我很想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转身想要离开,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他的面容有些凄然:“鸢尾,你这又是何苦呢?”
“顾翌晨,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从我离开青羽山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认识你了,还有,我不叫鸢尾,那是我编的名字。”我面无表情说完了这一切,心里却有些难过。
顾翌晨愣了一会,又微笑着对我说:“不管你叫什么,你就是我的鸢尾,我知道,是我软弱,你才会被赶出去……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原谅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已经有妻子了,我们只能行同陌路。”我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自从你离开青羽山庄,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曹月,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那次在玄月山遇到你,你女扮男装,我真的很担心你,今日你又来此献舞,这些日子,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顾翌晨在我的身后款款地说着这些,不料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顾翌晨,你这个朝三暮四的混蛋!”
我和顾翌晨都回过头,果然是曹月,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
“曹月,你在做什么!”顾翌晨拉过曹月,气恼地看着曹月。
“顾翌晨,以前我还在想我要怎么还你救命之恩,今天,你妻子给我的这一巴掌,我们可以算是两清了吧。”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着。
“鸢尾……”顾翌晨的声音有些颤抖。
“鸢尾,你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勾引翌晨是吗,要不是我跟着翌晨出来,我还会被蒙在鼓里,算我求你了,我已经有了翌晨的骨肉了,你不要再来纠缠他了行吗?”曹月的眼眶溢出了眼泪,但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地傲气。
原来,她有了他的骨肉了。可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看来时间的确是残忍的,可以带走很多东西,比如,我对顾翌晨的爱。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我踩着大树飞离了这里。顾翌晨,我没那么喜欢你了,不过,我还是想要谢谢你。
终于,我看到了紫星和楚南风他们,已经团团围住了周魏,果然还是站得高看得远,我从一棵树上跃下来,站在了楚南风的旁边。
“太慢了。”楚南风蒙着面的嘴唇动了动,我很生气,明明就是他把我撇下了,我又不太识路,能找到他们已经不错了,他还嫌我慢,我刚想对他发作,蒙着脸的紫星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淡定。
周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是哪门哪派,为何只敢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难道你蒙面做坏事的时候还少吗?”我握紧拳头,这个周魏,那日追杀我和爷爷的时候不也是蒙面黑衣吗,现在竟然好意思说我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美人儿,我貌似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费尽心机想要害我呢,难道说是我以前采花的时候不小心对你……”周魏看着我,竟然还是一脸的哂笑,这时的我,愤怒已经充到了我的头顶,我拔出楚南风腰间的佩剑,变向周魏刺了过去。
周魏左躲右闪,我的剑法那么快竟然都没伤他分毫,他笑嘻嘻地说:“小美人儿,莫要心急啊。”
这时,楚南风也已经按捺不住,终于使了个眼色,玄月山的人一齐打了过来,周魏很快就占了下风,他的左臂被紫星划了一道血红的伤口。
“周魏,说出你幕后的人是谁,我们饶你不死。”楚南风的声音冷冷的。
周魏捂着左臂的伤口,邪邪一笑:“看来,你们是知道些什么的人了,告诉你们吧,我的主上就是王文振!”
真的是王文振?那日,五毒王也是说自己是为王文振办事,那么,周魏和五毒王也应当是一伙的人。
我和楚南风对视一眼,楚南风似乎也想到了我想到的,他不相信地问周魏:“那你,是否和魔教的五毒王有所往来?”
“我真是低估你们了,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周魏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扳指,忽然头顶掠过一个人影,一片烟雾之后,周魏竟不见了踪影,我们追出几步路,才看到一个人影已经带着周魏离开了。
我心一惊,那个带周魏离开的人个子矮小,身形有些佝偻。
想也没想,我便追了出去,楚南风想拦住我,我理都没理,直接飞了出去。
那个人带着周魏离开的方向,就是伏地宫的方向,那个人,从身形看真的很像五毒王,真的是他吗?
我一直跟着他们后面追逐着,但我不敢隔得太近,怕自己被发现,没想到到了伏地宫前面的一座山头,他们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此刻的我已经适气喘吁吁了。
不料,那个像五毒王的人吹了一声哨,竟飞来了一只黑色的大鹰,他们骑在大鹰的背上,那大鹰果然向着伏地宫的方向飞去了。无奈之中我只能用玉笛唤来了抬飞轿子的那四个人,让他们送我回伏地宫。
待我急急忙忙进了伏地宫的时候,白桥禛已经在大厅里等我了,除了五毒王,四大护法的另外三个人也在大厅里。
“鸢尾,你没事吧?”白桥禛一见我便从椅子上弹起来,那三个护法见我立刻对我问好:“教主夫人。”
我走到白桥禛的旁边,对着他耳边低声说:“我没事,桥禛大哥,你见着五毒王了吗?”
白桥禛似乎会意了,对那三个护法说到:“你们先下去吧。”那三个人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白桥禛转过头问我:“你问五毒王干嘛?”
“我们在和周魏对打的过程中,周魏受了剑伤,可是有一个人放烟雾弹带着周魏离开了,那人的身形像极了五毒王,我一路跟着他们,他们的确是往伏地宫的方向来的。”听我说完,白桥禛似乎不相信会是五毒王,于是笑了笑:“不会是五毒王吧,今日我派他出去搜集消息了。”
“我走到伏地宫前面的山头时,那人唤来一只黑鹰,骑着黑鹰往伏地宫的方向飞的。”我又补充说道,白桥禛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他阴沉着脸,径直走出了大厅,向着五毒王的住所走去了。
我跟在白桥禛的后面,到了五毒王的住所,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我拿起一个红瓶子问白桥禛:“这个里面是什么啊?”白桥禛看了一眼说着:“就是五毒王平日里研制的毒药啊、毒虫什么的。”一听毒虫,我立刻把瓶子放回了桌上。白桥禛走到五毒王的柜子边看了看,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见他脸色不对,便问他:“怎么了?”白桥禛看着那个柜子说:“五毒王的救伤药都不见了。”说罢,便走出房间,回到了院子里,院里有一棵槐树,槐树干拴着一根粗粗的铁链。
白桥禛俯下身,看了看那根铁链:“大黑鹰是五毒王的宠物,这个铁链平日里就是用来锁那只大黑鹰的。”
“这说明,那个救周魏走的人就是五毒王。”我说。
白桥禛的眉头皱到了一起,我知道他一定有些生气,还有一些难受。我不敢再说话,白桥禛站起身出去了,我跟在白桥禛的身后,这一次,他是向冰窖的方向走去。
走到冰窖门口,白桥禛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跟在我后面,我没示意你,你不要说话,不要冲动,”说着,还递给我一颗白色的小药丸,“这是屏息丹,我们魔教人都会以气息得知别人的行踪和埋伏,你吃下它,可以暂时停止呼吸。”
听到暂时停止呼吸,我瞪大眼睛看着白桥禛,停止呼吸,人不就死了吗。白桥禛把药丸直接塞进我的嘴里:“不会死。”
吃下了屏息丹,我果然觉得自己的鼻息停止了,但我体内却有了微妙的变化,体内的气流运转很快,感觉我还是在呼吸一般。
跟着白桥禛走进了冰窖,远远地,我便听见了一个人的呻吟,在这空荡荡的冰窖里,那个声音显得很大。我们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在隔着一扇冰墙的时候,白桥禛示意我停下来,那两个人就在墙的另一边。
“轻点儿啊,痛死了。”这个声音是周魏的,绝对没错!
“哼,给我忍耐着,我费这么大劲救你回来,还用了我宝贝的救伤药给你,我告诉你,这里是伏地宫,不宜久留,给你敷了药,我就让大鹰送你下山。”说这话的人显然就是五毒王。
“行行,我马上就走,不过,主上交待你做的事,你可得做好啊。”周魏又提到了主上,可是他不是说主上是王文振吗,王文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吩咐什么事下来?看来,周魏在说谎。
“放心,我对主上忠心耿耿,完成了主上的春秋大业,我们也就如鱼得水了。”五毒王的声音很是高兴。
“哈哈哈,那时候,你就是魔教教主,我就是五彩堂堂主,那个狗屁青羽山庄就让它毁灭好了!”周魏大笑着,白桥禛听了这些,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
我拉住了白桥禛的手,我怕他会气急出手,于是拉着他退出了冰窖,躲在了假山后面,过了一会儿,五毒王和周魏果然出来了,待他们离开后,白桥禛一拳打在了假山上,他的手溢出了鲜血,我拉过他的手,有些难受:“你这是做什么?”
白桥禛闭上眼:“四大护法在我爹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我教效力了,我以为他们都鞠躬尽瘁,愿为我教死而后已,没想到,五毒王竟然和他人勾结,还想夺我教主之位……”
见他这般,我觉得有些内疚,但如果我不告诉他这一切,不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样。我拉过白桥禛的手臂:“走吧,我给你上点药。”
我拉着白桥禛回了房,我的房里还是备有一些药材,怕我有时候受伤要用,今日却用在了白桥禛的身上,我把药材研磨了敷在他的伤口上,裹上了纱布,白桥禛忽然握紧我的手:“鸢尾,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一切吗?”
“什……什么一切?”我缩回手。
白桥禛叹了一口气:“你追查周魏究竟是为何,你去玄月山看登基大典发生了什么,你和楚南风又是何关系,我从不想过问,因为我想你有一天对我会卸下你的一切告诉我。”
我把药材放回药箱子里,没有说话。
“我虽是魔教教主,但是我却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在江湖,没有一个人能够正眼看我们魔教,在教内,又有多少人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呢?”白桥禛的手垂了下去。
我在魔教的这些日子,白桥禛待我甚好,我实在是不该瞒他,也许,我把我的仇恨告诉白桥禛,或许他能够帮助我。
“好吧,我现在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我抬起头,对上了白桥禛的眼睛,我们相视着,就像是那一夜他要娶我我逃离伏地宫时,我们站在铁索桥上,彼此袒露心声一般。
窗外,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