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心底一惊,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该不会是自己与林庆春会面的事情,他知道了?
正忐忑的时候,慕容子寒倏然将红泪拉过去,搂进怀中说:“朕上次回宫生活可惜未尝到你做的点心,你居然骗朕说没做。刚刚梨落告诉朕了,你可是忙了一下午做出了好多新奇漂亮的点心呢!”
红泪悬着的心方才落回去,真是吓了一跳啊!笑了笑,红泪说:“您那时候走得那般急,臣妾做的那几样点心不可以放超过两日的时间,不如说没做,那样省的您挂记着。”
慕容子寒垂眸说:“谁说朕不记挂着?朕可一直都记挂着呢!”
红泪哭笑不得:“那皇上您这会儿饿吗?臣妾现在就去膳房,给您做点心?”
慕容子寒拉住她说:“朕还不饿,这会儿天色还早,走,朕再陪你去练练箭。”顿了下,又说:“对了,晚上还有个宴会。”
红泪知道,是白日说得,为冥逸王和璃国郡主办得接风宴席。
慕容子寒出去唤小顺子备马,然后换了衣服,照样拉着红泪共乘一匹马。
红泪基本动作都很准确到位,慕容子寒不禁轻笑说:“想不到,你记得还挺牢固。”
红泪笑言:“那是自然,臣妾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了,要长江后场推前浪的呢!”利落的射出一箭,中靶,但是距离靶心还有点儿距离。
红泪知道,慢慢来,不可贪功露出马脚来。所以如此练习很久之后,便开始逐渐精准起来。
慕容子寒也不得不讶异地说:“想不到朕的贤妃,射箭的天赋也如此惊人,朕对你明日的表现,真是期待啊!”
红泪射出最后一箭,正中靶心,收了剪说:“皇上,臣妾可否认为您是变相承认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纪飞恒过来说:“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慕容子寒颔首,将红泪手中的弓箭交给一旁的侍卫,笑言:“贤妃,你得意了。”
红泪气结,这就完了?怎么说,也要给些实际的奖励吧?
晚宴设在紫宸阁,红泪与慕容子寒先回了御憩轩换衣裳。
进去紫宸阁的时候,红泪才发现,居然只有冥逸王一个人在内。不禁大大赞叹那个璃国郡主了,好大的架子,居然连晚宴也不赏脸!
想起太后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红泪,无论如何,都要看好慕容子寒,千万别让他与璃国郡主单独相处。
殊不知,人家这璃国郡主摆明了,不愿意见慕容子寒。
慕容子寒上前坐下,皱眉说:“怎么,郡主的病很严重吗?既然如此,该是宣太医诊治,来人,宣!”
冥逸王立刻说:“皇上,不必了!”
红泪也立刻说:“皇上,既然郡主原来是客,如今生病了,让太医直接去恐怕有些不妥。依臣妾看,不如臣妾先去瞧瞧,皇上与王爷先小酌几杯。”
慕容子寒瞧了红泪一眼,点头说:“如此也好,你去吧。”
“臣妾先告退!”红泪起身见礼,便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知书与知画瞧见红泪居然出来了,吃了一惊,赶紧迎上来。知书一脸的担忧:“娘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红泪笑得很是浓厚:“郡主抱恙卧床在玉洁阁,本宫亲自瞧瞧去。”
知画直接啊的一声,随即小声说:“娘娘,那郡主可真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先前在城门前不下轿就罢了,如今皇上亲自设宴,居然也敢不出席!”
红泪嘴角勾笑,声音也禁不住沉沉地说:“唔,是挺大的架子了!只是,本宫也很好奇啊,这般大牌的人,长得究竟是什么模样呢?”顿了一下,红泪又说:“知书,等会你可要睁大眼睛,替本宫好生看好了!”
日后那郡主做了渊王妃,知书跟过去,势必要与她朝朝相处,必然要先了解此人才对。
三人走近林子里,知画忽然面色一惊,小心地说:“娘娘,您说那郡主,该不会是今日在树林中瞧见的,那个与辉皇……的女子?”
中间知画顿了一下,没有说出来。但是红泪和知书也听明白了,不过红泪心底有数,果真是那个女子的话,下午就与红泪是见过面了的。
那么,一切都要等到了玉洁阁再见机行事了。
到了玉洁阁,就看到两个宫婢出来阻拦,其中一个小心地问道:“这位贵人,请问您是……”
知画上前一步说:“这位是邀月王朝的贤妃娘娘。”
两宫婢闻言吓了一跳,迅速跪了下来说:“奴婢不知是娘娘,请娘娘恕罪!”
红泪摆手说:“起吧。本宫听闻你们郡主生病了,前来探望,你们前面带路吧。”
两宫婢这才起身说:“谢娘娘!”其中一名,指着里面说:“娘娘,您请。”
红泪颔首,抬步走进去。宫婢带着红泪走进一间屋子门前说:“郡主,贤妃娘娘来瞧您了。”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夹杂着咳嗽声说:“快快有请娘娘进来!”
宫婢闻言应了声,将门推开,红泪便扶着知书的手进了里面。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宫婢在里面伺候着。
透过朦胧的帷幔,红泪隐约瞧见女子侧卧在床榻上,此时女子刚好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红泪听着,似乎不像是装的。便收敛情绪,只做关切地唤道:“郡主?”
女子又咳嗽了几下,方才带着略微沙哑地声音说:“水心身体抱恙,让娘娘您见笑了。不能给娘娘见礼,希望娘娘您海涵。”
水心?很好,她是故意提醒自己,她是水柔的妹妹吗?
“郡主不必多礼,皇上特意嘱咐本宫,前来探望。郡主若是有何需要,不必客气,只管提出来便可。”红泪浅笑着,客套的说着。
水心轻笑一声说:“有劳皇上和娘娘挂心了,水心自小体弱,这一路长途跋涉,因此身子不免抱恙,没几天就无碍了。”顿了下,又说:“只是,今日不曾给皇上请安,水心深感不安。”
红泪浅笑试探:“郡主不必客气,日后都是一家人,皇上自是不会理会这些虚礼。”
璃国忽然送郡主来和亲,这事儿,不论是慕容子寒还是太后,全部怀疑别有用心。就是红泪自己,也透着狐疑,所以不如趁此机会,出言试探一番。
水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说:“娘娘,水心心底明白,皇上爱的人是水心的姐姐。”
红泪心尖一颤,她是故意的!故意这么提起来,也是要告诉红泪,慕容子寒心底的人,唯有她的姐姐水柔!
握着手帕的手禁不住收紧,就听着水心忽然惊呼说:“呀!水心该死,怎能让娘娘站着说话呢!”
红泪倏然收摄心神,淡笑着说:“无妨,本宫自己坐着就好。”语毕,走过去,坐到床榻旁边的矮凳上。
水心又咳嗽了几声,听声音很是严重。红泪道:“郡主貌似病得不轻,不如本宫宣太医来瞧瞧?”
水心立刻说:“多谢娘娘关心,水心适才已经喝了药。”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娘娘今日的来意,水心也略微猜到了几许。”
红泪倒是诧异了,来意?不就是一睹庐山真容,仅此而已呀!
水心却说:“娘娘既然能够陪皇上来西郊,想必娘娘在皇上心底的分量一定不浅。请娘娘放心,日后水心入宫了,定会对娘娘恭敬有礼。”
噗!红泪想要笑了,她以为,自己前来是为了让她谨守本分,不要妄想吗?可笑,先不说她早已被赐婚给渊王的事情了,就是没有那一茬,红泪必也不会如此愚蠢!
红泪浅笑说:“郡主真是说笑了,本宫今日前来,只是记挂郡主的病,倒真没有他意。”
水心的声音淡淡的说:“倒是水心多心了,请娘娘不要见笑。”
红泪不免奇异,从始至终,她说话的语气都是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波澜。
缄默了一会儿,就听到水心又说:“其实水心本不愿意来和亲,只是执拗不过爹爹与母亲大人。皇上是姐姐的爱人,姐姐生前最是疼爱水心,如今水心怎可以陪在她爱的人身边呢?”
切,不愿意?红泪怎么感觉,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虽然她声音柔弱,但是,红泪潜意识里,总感觉这水心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呵,也好。既然她说不愿意了,那么到时候慕容子寒将她赐给渊王,她也无话可说,再不能表现出委屈了吧?
只是,她如此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她的姐姐水柔,想必不是单纯追忆吧?咬紧牙,红泪心底发狠,出言打断说:“郡主的姐姐?请恕本宫寡闻,倒从未听还是提过,所以,真是不知。”
“什么?皇上他,居然从未提起过吗?”声音终于不再淡淡的,反而是因惊愕而急切地脱口而出。
怎么,露出狐狸尾巴了吗?小样,红泪冷笑着,敢跟我斗!
她那么着急,以至于红泪都听到了,床榻因为她不知识愤怒还是震惊,而引发的床榻颤动的声音。
不愿意,红泪真的不愿意相信了。
过了半晌,水心的声音微微透着失望说:“娘娘,时辰不早了,请娘娘早些回吧。”
红泪原也没有打算再逗留,立刻起身,掸了掸衣袖说:“既如此,郡主好生歇息,将养着身子,本宫这便回了。”语毕,红泪懒得瞧她,径自抬步离去。
到了外头,知画问道:“娘娘,奴婢感觉,那郡主似乎不像是真的病了啊?”
知书却说:“奴婢却不认为,里面的确是有药味,或许,她没有病得很严重,只是不愿意出去见人而已,又或者,她不愿意见人?”
红泪瞧知书蹙眉深思的模样,浅笑说:“不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本宫只需要看紧她,让她不要与皇上单独相处,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