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走着,忽然有人唤道:“贤妃娘娘,请留步!”
回头,红泪只感觉眼前一闪,冥逸王这般冒出来,着实叫人吓了一跳。
知书与知画虽然面有不满,却碍于冥逸王的身份,只得上前见了礼。
冥逸王却是哂笑一声,举步上前,对着红泪说:“娘娘,您明知本王的义妹是来和亲,却能够前去探望本王义妹,您这气量,真是令本王喟叹啊!”语气里,明显透着嘲讽。
红泪轻笑:“原来是客,本宫也只是代还是前去探望而已。”
冥逸王眸子骤然一紧,随即似乎带着笑意说:“唔,娘娘的口才更是令本王刮目。”
瞧着面前的银色面具,红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无名来。心底便没来由地烦躁,尤其是,该死的,他给自己一股威严的无形压力。
云无名与他,除了面具,怎会一样呢?他温润如玉,温柔永远伴随着温暖,令红泪心底很依赖,很舒服。只可惜,他与红泪之间的距离,也是相距千里不止。
红泪可以猜透慕容子寒的八成心思,可,对于云无名,五年的朝夕相处,红泪从未看懂过他。
皱了皱眉,红泪不悦地说:“王爷不觉得,戴着面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顿了下,红泪忽而记起来,云无名曾说,面具后面的自己,长得很吓人。
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说:“难道说,王爷长得很是呃,吓人?”
冥逸王却是忽然眸子深邃,倏然凑近红泪,邪邪的一笑说:“怎么娘娘,对本王的容貌很感兴趣吗?”
感兴趣?不,而是心底有股错觉,总认为他,会不会是云无名呢?
这么想着,红泪下意识伸出手,就要扯下那张记忆中,一直想要扯下的银色面具。
纤细的手伸过去,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那张面具似乎距离自己隔了好远。就好像是,那时候云无名手把手教导自己写字,明明彼此呼吸都可以清晰的听清楚,可那张面具,近在眼前,红泪从未想要伸手摘下来。
仿佛,真的那么去做了,云无名与自己之间,就再也不会那样了。
就是那种感觉,而如今,面前的银色面具,总是给红泪熟悉的感觉。
冥逸王自始至终,目光沉静如水,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
红泪的手在中途止住,似乎很怕,揭开一样。心底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他又不是云无名,害怕什么?
咬咬牙,红泪再次鼓起勇气,手在即将要触及到面具的时候,眼前一花,一个浑身带着英气地女子执剑直直红泪冷冷地说:“贤妃娘娘请住手,王爷的面具,不可摘!”
那女子眸子里满是莫名的怒意,看着红泪隐隐透着诡异的敌意。
冥逸王浅笑一声说:“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请回吧。”
红泪收回手,难怪刚刚他那么镇定,那么无动于衷。只因为他知道,那面具,红泪压根就摘不下去!
轻呼一口气,红泪浅浅地说:“王爷这样,令本宫记起一个人来。”
“哦?是谁?”冥逸王淡淡的开口。
红泪却是轻笑一声,看了一眼知书与知画,抬步离去,没有回答只言片字。
只是感觉有些像而已,似乎是一种错觉。云无名哪里会这般,嗯,邪魅,甚至是充满王者的霸气。
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师傅,为什么他不认自己呢?继而,又想起他曾说过,要带自己走,可,他没给红泪回答的机会,就生生又亲手毁了红泪刚开始的一个梦。
梦,没错。那五年,可不就是一个美极了的梦境吗?结果梦醒了,什么也没有了。
回到了御憩轩,发现慕容子寒还是没有回来。红泪不禁诧异,便唤了梨落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班景荣来了,现在与慕容子寒正在商议什么。
想来也是,班副将是负责皇城安全的将军,如今西郊即将举行狩猎,他是必然要先过来驻守,确保安全。
梨落退下的时候,红泪禁不住唤住她问道:“梨落,本宫问你,你可知为何那冥逸王要戴着面具?”
梨落闻言怔了怔,回身说:“娘娘,奴婢也是听旁人说起的,据说那冥逸王生的极为俊美,每次上战场的时候,总能够引起骚动。地方将领都会被他的俊美吸引住,有的甚至大胆地,呃,出言不逊。后来,冥逸王便开始戴上了面具。自此之后,冥逸王戴着面具,竟成了习惯。”
真是那样吗?红泪不禁狐疑,云无名说,长得很丑,怕吓着自己。而,冥逸王竟然是因为长相俊美,所以两人居然是因为相反的原因,都戴上了面具。
只是慕容子寒也没有表现诧异,想来,的确是习惯成自然了。
众人都告退了,红泪自己在寝宫里又等了一会儿,慕容子寒却依然没回来。倒是红泪自己,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是只有自己躺在床榻上。心底蓦然一惊,彻夜未归,该不会是与那个璃国郡主……
红泪不敢想了,立刻大声唤道:“来人!”
梨落推门进来问道:“奴婢在,娘娘,有何事吩咐?”
红泪心底乱了方寸,问道:“皇上昨夜未回吗?”心纠结在一起,真是难受!
梨落闻言恭敬地说:“娘娘,皇上昨晚上回来过。只是当时已经很晚了,娘娘又睡着了,便嘱托奴婢今早告诉娘娘一声,皇上休息了一会儿,便赶回去早朝了。”
心落了下来,转而变成心疼。很晚才回来,又要赶回去早朝,红泪猜想,他是不是回来坐了下就急着赶回去了?
不免又暗自恨起班景荣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鸟事,居然能够谈到深夜那么晚!
还有,班景荣是否跟着回宫了?红泪抬眸,随口问道:“唔,班副将也回宫了吗?”
梨落摇头说:“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班副将留下来安排布局。皇上说了,这一次贵人贵客众多,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是必然的,若是那些他过贵客出了什么事,邀月王朝的颜面可就要大大损伤了。
红泪起来,出去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渊王!还在惊讶的时候,渊王已经上前说:“娘娘,您还在西郊呀!”
红泪浅笑说:“本宫这便要回宫了,王爷您怎么在此?”
慕容子渊笑言:“皇上今日要宴请大臣,这边的那些个贵客们还在,本王奉旨留下做陪客。”
红泪颔首,慕容子寒做事的确也是思虑周全,面面俱到。瞧了一眼知书,红泪说:“唔,皇上说想吃上次的点心,你就留下来,备点心好了。”
知书应道:“是。”
知画却是张口欲言,红泪瞪了一眼,知画诧异地闭上了嘴巴。也难怪,上一次可是知画陪红泪来得西郊,那些点心也是知画跟着红泪一起做的。
而红泪却如今要知书留了下来,还说是皇上想吃上次做的点心,知画恐怕害怕知书不会做,被受罚吧?
回宫后,红泪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将水心的事情,也一并禀报上去。太后露出惊讶的模样,想必也不大相信,那水心真的无心邀月王朝后妃之位吧?
这一天晚上,慕容子寒忙着宴请朝中文武百官与王公大臣。而此次有资格跟去西郊的妃嫔们,需要正四品的美人级别以上。
所以,红泪很笃定的猜测,那些个妃嫔们想必都在兴奋地,想着该如何打扮自己吧?
红泪却也知道,明日,便是自己要承诺给慕容子寒的生辰礼物了。太后教会红泪,凡事,只要下手做了,定要保证完全的把握!
虽然对自己的箭术信心十足,但是红泪仍然不愿意出现一丝纰漏。所以,晚些的时候,红泪吩咐核桃出去寻了幻药。
核桃虽然很是吃惊,却不敢主动问红泪作何用,乖乖跑去寻了一包幻药,交给了红泪。
终于万事俱备的时候,迎来了慕容子寒的生辰之日。这一日,天气真是晴空万里,果然适合狩猎啊!
只是,这一次,红泪再不可以上慕容子寒的御驾了。太后的凤辇跟在御驾后面,然后是班贵妃的鸾撵,再然后才是红泪的鸾撵。
红泪本以为后面会是秦妃跟着,想不到蒹葭居然挺着大肚子,也跟着去西郊了。所以,后面跟着的是蒹葭熹妃的鸾撵。
到了西郊,红泪下了鸾撵,上了马车往狩猎场出发。到了目的地后,红泪下了马车,发现慕容子寒早已换好了盔甲,从御驾上缓缓走下来。
看着四周,用钢丝网围起来的猎场。红泪可没有忘记,这是围猎场,在那些钢丝网外,会有许多凶禽猛兽。
那么,红泪进去的时候,可要加倍小心了。万一那些个猛兽,有跳跃能力很强的,可是会越过钢丝网的,也说不定啊!
中间已经搭好了席位,各国贵客也已经相继入围,就连各大臣们也都已经入了位。
慕容子寒与太后相继步入场中,坐于中间的位置。而众妃嫔,则全部做到慕容子寒的身后去。
红泪一落座,就下意识瞧向璃国那边。这一次,那水心居然出席了。只是,居然头戴斗笠,遮住了容颜。
真是好笑,难道说,长得很是倾国倾城?还是,故意这般,想要吊谁的胃口吗?
不过看她那模样,倒是乖巧地紧。只是偶尔,附耳与冥逸王小声说些什么。
红泪眼前忽然那一闪,那麽熟悉的颜色,居然!晋国皇后穿上衣裳的颜色,居然与那日在树林深处,瞧见辉煌与之拉扯的女子身上穿得一样!
前朝的鸾凤公主啊!猛地转眸看向君落羽,只见他淡然地小酌着酒,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红泪却忽然感觉好笑了,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而自己和辉煌也达成了默契。红泪根本不知他与晋国皇后的瓜葛,而辉煌,也不曾看到红泪与林庆春相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