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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之海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安静的躺下别动。就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冲过去,和找死没有太大的差别。”看着挣扎间想要奋力站起的夏永歌,云皓天带着三分冷酷意味的警告宣告着无言的事实。就以夏永歌现在的这种状态,这时候妄图插入战局,只会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区区一个虚弱无比的预毕业学员,也想从二阶魔魂的手上救人,天方夜谭。

“可是,难道你要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吗?御灵在上,抱歉,我夏永歌,做不到。”倔强的话语带着丝丝疼痛的颤音从夏永歌的口中吐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在眼下是多么的糟糕。但知道是一回事,见死不救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今生的自己,夏永歌都无法做到淡定的看着前一秒谈笑风生的伙伴,在下一秒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死去。

“闭嘴。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想,然而这就是我们战场和使命。你的这个糟糕的选择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时间,等待,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说,在伊凡营地三年来的教导,已经在一个假期的时光里被你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吗?人族的死亡阶梯,轮得到你来插手吗?”夹杂着三分怒火的返答彰显着云皓天心中的怒火与不甘。但,正如他所言,不甘又如何。人族需要悍不畏死的战士,但不需要无意义牺牲的白痴。

然而,这一回,夏永歌已经失去了反驳云皓天的能力,剧烈的挣扎又再一次间接依靠着疼痛将夏永歌拖入了昏迷的漩涡中。这一刻,【御灵之钥】的系统正式开始了第一次的运作。来不及反抗间,夏永歌的灵魂深处涌现出一道道紫色的精密数据,来自系统的转职觉醒仪式,在此时,展开。被动承受着浩瀚能量的洗礼,夏永歌的一切,开始了飞跃似的改变。

“叮——,恭喜宿主成功开启转职仪式。经由系统检索和匹配,转职仪式将会促使宿主转职成为【灵觉者】,并附带【天选者】模板转职。转职仪式正在运转中,请勿切断。再一遍,转职仪式正在运转中,请勿切断。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转职仪式正在运转中,请勿切断。叮——,转职匹配成功,正式进入改造状态,进行转职数据转换。距离宿主就职结束,还剩下倒计时十二秒。”

“来不及了吗?可恶啊。”不安的看着博德本人被扫飞,云皓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可是却也无能为力。继菲奥娜和马修,克莱德三人之后,除开凛缈霜以外的人,全部都倒在了【树魔】的强势攻击中。而且云皓天虽然十分惊讶于凛缈霜一介平凡的未转职少女为什么能够在【树魔】的攻击中坚持这么久,但他也能够看得出,此时的凛缈霜,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最多不会超过一分钟,这位昔日的同伴,怕是就要彻底的败亡了。

这种看着自己的伙伴战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可以说并不好受,但再不好受,云皓天都必须受着。他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给与他翻盘的机会和可能。至不济,至不济事后用自己的生命来赔罪就是。看着凛缈霜的肩膀再度因为猛烈的撞击而变形的模样,云皓天的嘴巴里一点点渗出着猩红的涩味,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理智进行盲目的救援,云皓天的牙齿,已经快被他咬的不成人形了。

没有办法,对于云皓天来说,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命运女神安排的戏谑一般。也从侧面证明了,她的冷漠和残忍。是啊,那位的冷漠和无情,就算是在伊凡营地乃至整个帝国内,都是出了名的可怕。也许对于她来说,除了夏永歌以外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眼前的过眼云烟罢了。但至少,但至少只要把夏永歌还活着,那她的怒火,就不会烧及整个营地。这也是,云皓天选择等待的,原因。

略显疲倦和冷酷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无力阻止这一切的云皓天已经无法强制自己,去目睹这眼前的惨剧。他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现在的他累了。然而,一只突然搭上的陌生手掌,却是将云皓天紧闭的双眼猛然惊醒。完全没有察觉,云皓天望着那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站立在他的后方,映射在云皓天瞳孔里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和动容。这家伙,明明刚才还,什么时候。

一下又一下的重复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不知疲乏为何物的坚毅脸庞上,也在一连串的战斗与躲闪中浮现出不健康的惨白,那是失血过多的前兆和症状。又是一刀鲜血的绽放,凛缈霜已经完全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拔出体内残留的藤蔓末梢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早该昏迷的肉体,不过是在精神的强行干扰下的苟延残喘罢了。以至于,凛缈霜不知道,自己还能躲得过几次攻击。一次,两次,还是即刻倒下。

又是一根碧绿的藤蔓从发梢间穿过,散乱的漆黑发丝在这一刻将凛缈霜勾画的宛若女鬼现世。肉体上的反应终究是输给了精神上的疲惫,堪堪的躲过从黑发中窜袭而过藤蔓,是身体平衡在这一刻,完全的被打破。仰头砸地的凛缈霜还来不及落地,满是血洞的双脚就在凌乱间被藤蔓绕而上,凛缈霜的身体在半空中发出了‘格拉,格拉’的声响,那是骨头与骨头间,无情的对撞。

快意的看着在自己的藤蔓中被压制的痛苦难当的凛缈霜,【树魔】碧绿色的瞳孔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得意。就是眼前这些该死的人族,若非他们的闯入,此刻的自己怕是早已进化成了二阶巅峰的小boss魔魂了,又岂会落得,现在这般的下场。二阶初期和二阶巅峰,那是一个水准的吗?更不用说,那小BOSS级别和普通魔魂之间的差距了。杀死他们,是【树魔】出生以来最大的夙愿。

只是,就在【树魔】残暴的看着藤蔓中不断下意识挣扎的凛缈霜一点点的被挤压出猩红色的血液之时。一道悄无声息地的身影,居然,已经毫无征兆的站在了它的背后。就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身影轻轻的拍了拍【树魔】的肩头,说道:“御灵在上,我说,【树魔】兄,你玩的挺嗨的啊。现在,就请麻烦你,用你的性命,来偿还这一切的罪恶吧。”

暴怒和恐慌,是此刻【树魔】唯一的心理写照,没有回头的打算,【树魔】就利用着自己的藤蔓将对方驱逐出了自己的身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树魔】,顿感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凄厉的怒吼声中,【树魔】惊恐的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那缠绕着凛缈霜的三只藤蔓,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间,化作了残肢砸落在巢穴大殿之中。明明,刚刚对方才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一刻,却是已然站立在了自己的另一端。

全身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质的缓解,凛缈霜差点以为自己回归了御灵的怀抱。虚弱无力的眼睛妄图睁开看一看现下的情况,却是早已在失血过多中化作了可笑的奢望。惨然一笑间,凛缈霜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喉管不断流入,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与温暖,让凛缈霜如饥似渴的遵循着本能,贪婪的吸吮着。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形成的病态惨白刹那间得到了有效的缓解,眯着的眼角依旧是无法睁开。昏迷前的上一秒,凛缈霜听到了一句熟悉也陌生的话语:“云皓天,她,就一并拜托你了。”

轻轻的放下了怀中的凛缈霜,看了看同时被自己救起的菲奥娜博德等人。身影笑了一下,在无视了云皓天至今仍旧无法相信的表情,那道身影的主人微微的叹了口气,于【树魔】暴怒中袭来的藤蔓间,睁开了那双坚毅的纯黑瞳孔,不紧不慢的吟唱出一句句由浅入深的恢弘语调:“六魂缔命,七灵归元。以吾之名,承契载约。于焉吾令,唤醒汝灵。元灵,降临。”

话音消逝的霎那,是一根根飞速袭来的硕大藤蔓在银白色的火焰喷射中化作了烧焦的残渣。将手中的寒铁长剑肆无忌惮的甩到了一旁,夏永歌望着前方咆哮的二阶魔魂,歪了歪脑袋,在感受着久违的力量同时,也在逐渐的接受突然插入的新事物。与此同时,是一道粉红色的倩影飘然降世,银色修长筒靴和长发圣洁的不可方物。又是一段清晰的话语落地,虽然仅仅只有两个字,却是带起了整座大殿的灵力,轰然爆发。“技能。”

指令既下,银发少女紧闭的银色瞳仁在转瞬间彻底的展开,无风自动的银发间,是一声声古老的话语传颂在巢穴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无处可躲。无数的灵力,在技能的影响下不断被聚合和歪曲。咒语终结之时,就连时空都在凝聚的灵力节点的影响下静止了一秒。并在空中,散发着危险而迷人的浩瀚气息。紧接着,漫天的星辰怒火席卷了整座巢穴大殿。“行之所在,星之所依,心之海也。”

“御灵在上,这——,是?”迷茫的睁开了双眼,云皓天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说明了。星辰的火焰席卷天下,在那天地幻化银白的一秒钟,被剥夺了自主意识的云皓天下意识的做出了闭眼的冲动。作为现场除安娜和夏永歌以外唯一还处于清醒状态的家伙,当云皓天重新开眼的时候,眼前,早已没有了夏永歌的身影。在那大殿的尽头,是一只全身还在银色火焰中惨嚎挣扎的二阶【树魔】。

“嗯——,以新生的一阶初期【元灵】战胜二阶巅峰的魔魂么?虽然说对方早就已经在前几番的大战中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魂力所剩无几了。但能如此轻易的破除在二阶魔魂中以防护力见长的【树魔】设下的层层防御,那也是着实不易了。至高级要素星辰元素的【元灵】,职阶为法师下属分支中稀有度排行第一的【禁咒】吗?不愧是我的——。”最后的两字在极速飞跃的过程中消失在了空气阻力的摩擦之下,海蓝色的身影穿梭在伊凡平原的广阔草原中。以身影为圆点的方圆十里内,居然没有一只魔魂,能够撑得过一秒。身影所过之处,亡魂遍地。

在法则的干预下,原本已经消失了的大殿大门,在惨嚎终止之时如期而至了。夏永歌踩着脚下的【树魔】尸体,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战斗,终于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弹了一个响指,目送着自己面前的银发少女躬身离去。虽然明知道对方仅仅只是真实的【元灵】传送过来的一道残影而已,夏永歌看着那缥缈的背影却依旧感觉到有些怅然若失了起来。究竟还要过去多久,自己才能达到四阶,才能真的让对方,降临人间。

在倒地再度昏迷的时刻,电子合成音不断的压迫者夏永歌的意志不至于陷入真正意义上的昏迷。倒计时过后的夏永歌,再度出现在了之前的那一处漆黑的空间里。不同于上一次,夏永歌在这里,没有在空间里看到任何的数据洪流。反而有一道道闪耀的光芒照亮着自己前方的道路。数据洪流,在悄声无息间布满了夏永歌的眼睛。知道此刻,夏永歌才彻底的明白,究竟是什么,影响了自己。

简单的人物版面和任务版面,构成了夏永歌脑海了的【御灵之钥】的系统。如此熟悉而久违的游戏模板,让夏永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另类的啧啧赞叹。上帝哦不,御灵在上,原来自己竟然是带着【御灵之钥】的系统穿越过来的。该说,命运还没有抛弃自己这个可怜的穿越大军吗?放声怒吼和恣意大笑间,夏永歌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究竟会驶向何方了。

看着那一条条现实的物体转化成的数据系统,夏永歌极快的适应着这个和前世游戏相似有有所不一样的【御灵之钥】。在那简陋的令人发指的人物栏里,除开那一张自己的照片,就是两条颜色鲜明的进度条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夏永歌就轻易认出了对方代表的意思。和前世的游戏一样,那条泛紫色的长方形进度条代表着自己所剩的灵力,而另一条红色的长方形进度条,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生命值了。

而除开人物栏以外,就是自己的任务栏和另一个高级权限的抽取商店栏以及时空训练栏了。任务栏,顾名思义,相信玩过游戏的人都应该清楚对方存在的含义。至于那个高级权限开放的抽取商店栏和时空训练栏,与其说是栏或者版面,不如说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在抽取商店栏这里,夏永歌能够利用自己通过任务获得的奖励,去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期间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而反观时空训练栏,也是如此,以兑换品到这里来换取时间和训练空间,也是相当逆天的空间能力。这就是,夏永歌整个寒酸的系统【御灵之钥】的所有空间了。

“比起游戏来,多了两个抽取商店栏和时空训练栏吗?这还真是。”面对着高级权限开放的两个新栏,夏永歌虽然在不住的摇头,但他脸上的喜悦却是连他自己都瞒不过去。不过,现在的夏永歌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熟悉自己的系统版面,现在,还有一场影响他一生的抉择在这里等待着他去决定。那就是,自己觉醒的【灵觉者】的主要专攻方向。

那一道道闪烁着整片漆黑空间的光芒球体,就是一个个不同专职和属性的【灵觉者】。而夏永歌必须要在这些光芒中,选择出专属于自己的【灵觉者】,这将影响着夏永歌能够签订的【元灵】,和他身为【灵觉者】的第一【天赋】。比如说如果夏永歌选择的是火系专精的【灵觉者】,那他的第一个【元灵】必将是火系【元灵】,而他的天赋,也会和火焰有关。在这里,不单单只有要素的【灵觉者】转职,进攻型的,侦察型的,强化型的等等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职业看的夏永歌是眼花缭乱。

最终,深知自己的每一刻停留都将会给外面的菲奥娜卢泽等人的生命安全多带来一分危险。夏永歌快速的游览了附近的转职方向后,将自己的手掌摁在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之上,那,是一个名为守护方向的专职【灵觉者】。随即,在夏永歌决定方向的同时,一道道浩瀚的银光瓦解了整个幽闭的漆黑空间,双眼一翻,夏永歌再度失去了自己的意思。

等到夏永歌重新睁开自己眼睛的瞬间,夏永歌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汪银光四射的宁静海洋之中。和小说写的一样的离奇,夏永歌发现自己已经站立在了海平面上方。那反射着圣洁星光的星辰之海上,除了夏永歌,唯有一道不知道矗立了多少的绝代身影。在夏永歌来临的刹那,她朱唇轻起并双手合十,睁眼的瞬间带起了万丈星海的狂澜波涛,宛如灭世。“行之所在,星之所依,心之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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