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云嫂是个简单的人,她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自己的——是那个疯子,那个疯子暗刺云嫂——一定是他的针里有毒,云嫂才会——”黄善柔怒不可遏,用力拍下门柱,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就是先前追黄大宝回来的甲乙双夫,“你们马上把那个疯子给我找回来,我要活活剐下他的肉来祭献!”
甲乙授令正要走,韩三笑阻止道:“我们已经说了,云娘之毒是她惯用的花茶所致,一根小针,能在一瞬间扎下体内残存十余年的毒么?再说,这里也不是你能枉开杀戒的什么地方!”
“总之云嫂是在这里出的事,你们以为推脱干系,就可以置身室外么?抓不到那个始作俑者,你们全部都要陪葬!”黄善柔冷蛰森森,此时已再无平常文人模样,凶神恶煞,气势嚣张。
“黄老爷,事情没有查清楚,岂可以随意伤人性命?你这样岂不是陷上官大人于不义?”曹南挺身而出。
黄善柔冷冷看了一眼上官衍,上官衍却未作任何反应,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处。
“我给你们两天时间,马上找出救治云嫂的法子,若是不然,神仙都保不住你们!”黄善柔气势汹汹,谁的面子都不给,甩袖离开。
“芙姨,花茶一事一直由你负责,你说,娘是怎么中的毒?”上官衍突然转头,冷冷看着芙叶。
芙叶失神地看了一眼宗柏,平静道:“芙叶从无半句假话,花叶从采下到入茶,从未经由他人之手。兰由苗至花,一直由夫人自己亲手种植,她的兰园从不许任何人靠近,由此此兰炮制的干花,亦从不允任何人品尝。我从未喝过,也从不知道其中会有致命的毒……”说到此处,纵使她再过平静,也不禁得哽咽。
“现在追究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宋姑娘,云娘的毒怎么解?”一直坐在一边捂着脸的上官礼抬头静静道。
“抱歉,我解不了。”宋令箭平静道。
“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你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去找来给你,只要你愿意找出解毒之法。”上官礼一步步向她走来。
“长毒入根,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要拔毒,就等于在拔她的命。”宋令箭耐心地解释。
上官礼却不愿听,只是狠狠盯着宋令箭,上官衍忍不住道:“二哥,宋姑娘……”
“你少来!”上官礼突然一把推开上官衍,凶狠道,“都怪你!她是你娘,你居然连她也要怀疑也要调查,非要挖出这事情来刺激她,你是不是恨不得她自杀死了你才开心!才痛快!要是她的毒解不了,你们,你们所有的人都是杀死她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嘶裂着嗓子大吼,喉咙里卡出血水点点,几乎化成了复仇吃人的恶鬼。
云娘一倒,上官礼仿佛脱胎换骨成一个暴躁的恶徒,再无以往翩然风采。
“二哥——”上官衍大惊。
“你滚开!”上官礼用力一掌打开了上官衍,咬牙切齿道,“她疼的是一个什么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兄弟情谊也就到此为止,我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衍亦知自己有错,满眼泪水,突然脸色苍白地咳嗽起来。
“公子——礼少爷,夫人虽不醒,却也能听见你们如此锋芒相对。”宗柏扶撑着上官衍,微带敌视地看着上官礼。
上官礼狠狠瞪了一眼上官衍,拂袖离去。
上官衍面如死灰地任由宗柏扶着,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曹南悲愤地瞪了一眼韩三笑,再无颜面呆在衙院,悄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