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离去的眼神令韩三笑感觉如万箭穿心,他曾答应过这个耿直的汉子,不会让这里任何人受到伤害,但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没办法掌控任何意外,他也并不了解所有的人性。
是的,他无可厚非地失信了,那个眼神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破碎的眼神,提示着他,鞭笞着他,你失信了,你的失信,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你凭什么信誓旦旦,你凭什么胸有成竹,你凭什么自信满满,你凭什么?
他很失落,他很难得,才有勇气让人重拾对他的信心,但他让这样的眼神熄灭了,他心中的燃起的火苗也再次熄灭了。
“我们也回吧。”宋令箭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传来,别人的生死苦难对她来说,也只是这样平平淡淡,好像她只是刚吃饱喝足,现在要回家睡觉一样。
“我没力气,你先走吧。”韩三笑无精打采地垂丧着脑袋。
“宴上只有你在吃,你还没力气?”宋令箭很不体贴地反问了一句。
“我贫血好吗?你要走就走,什么时候这么用心,非要找我作伴回家似的。”韩三笑心中烦闷 ,来了句气话。
“随你便,烂死在这里我也不管。”宋令箭也说了句毒话,管也不管海漂几人,率先走出了院子。不过她走得很快,像是要追赶什么人。
韩三笑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不见任何人。
海漂在边上提示道:“令去找曹南了。”
韩三笑一愣:“她去找他干什么?”
海漂眼神里带了点其他的情绪,说:“当然是为三哥你。”
“为我?为我什么?”韩三笑不想别人误会似的说。
“猜不到,就跟去看看么。”
韩三笑拾了点力气,尽力追上脚程快的宋令箭。
“曹南。”她终于追上了她想要找的人,韩三笑与海漂跟在后面,也很快拉近了距离。
曹南停了下来,冷冷盯着他们,像是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
韩三笑转头对海漂道:“你与燕错先回去看看燕飞他们,燕飞要是问起后来的故事,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海漂会意地微微笑了笑,又向往常一样,不问也不反驳,顺从地看着两人温和道:“早点回来。”说罢与燕错走了。
“别说你们无法意料后果,解释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再听,我们此路分道,从此不再往来。”曹南等好意的海漂走了,才冷冷地要与韩三笑撇清关系。
“你前一句我赞同,但我没说要解释。现在我们要去找周渔鱼,你来是不来?”宋令箭先把话题岔开了,找曹南感兴趣的说。
曹南一皱眉,云娘中毒关键时刻,他们还要去找个打鱼的周渔鱼干什么?
——不对,那个大胖子,精通各类奇器异甲,上次对圆月镜刀之说滔滔不绝,难道此时他们又有什么东西要向他打听?但一切跟云娘中毒又有什么关系?
曹南动摇了。
“我是看在韩三笑欠你人情的份上,才愿意带上你。你不来最好。”宋令箭耍太极的本事,倒真是十分高明。
韩三笑在后面听得咬牙切齿道:“敢情要你给我还人情?你是我妈还是我爹?”
宋令箭瞪眼道:“你这人情,你妈爹来了都还不了。我替你还了,就转成你欠我的。”
“我没答应要你帮我还——”
“我去。但我只是看在宋姑娘你的面子上,跟这个言而无信的更夫没有半点关系。”曹南在后冷刺刺道。
韩三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要最好,我省得欠她人情。”
曹南道:“你这个人情欠着我,一辈子都逃不了。”
韩三笑道:“谁要逃似的,我虽欠下很多债,但每个债我都扛得起,不怕你来找。”
曹南咬牙切齿,发了狠似的要记仇一样:“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