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寻不回游无剑,更或者她不愿意再与游家有任何瓜葛,那这长者之位该如何?”
“这我就不知道了,历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庄中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所成就,希望自己能名垂药史,正常人怎么会推去这样的荣耀?”
“长者之位,不分男女,是么?”韩三笑敏锐道。
游无患常识地看着韩三笑道:“难怪无镜总爱与你闲话家常,与你讲话,的确一点也不费力。长者之位不分男女,所以能成为长者,是庄中所有男人唯一出头的机会。此次长者指定无剑,已有知情人不满隐者偏心,传言他早已心有所决,要破格入她为继任长者,所以庄中人包括庄主在内对她皆是有所忌讳——他将游无龙男人唯一出头的机会都剥夺了,谁知道下一任,需要等多少年。”
“那你母亲呢?她到底想不想游无剑回庄接任隐位?”
游无患瞪着韩三笑:“这个问题,你最好不要再问。”
韩三笑轻叹口气,心中好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只得道:“你们的长者是七年前才创出断牌,将改训之权让给无剑,你们才开始寻找她?”
游无患点了点头:“除庄主与长者之外,我们庄人是没有权力随意外出的。而当年无剑本也不能随意下山,但她的确是个特例。断长者虽然不干预庄事,暗自却非常欣赏无剑”
“那看来这长者的确非常喜欢无剑,既使三年过去,他也未曾放弃过寻回无剑的念头,甚至还将自己的毕生得来的奖赏转手让给了这个离家出走的后辈。”
游无患苦笑,想是自嘲多少自怜:“你没有见过无剑,自是不知道她。”
韩三笑心中莫名失落,或许心中的确欣赏这锋厉如剑的女子,只是恐怕无缘亦无份。
“我所能知道的是,七年前,宋令箭认识了游无剑,他们为敌为友,共处行走了一年。然后在寻找锦瑟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游无剑再也没有回来,那药壶与剑牌也一直由宋令箭保管着。或许她知道游无剑这么多年的心结,所以也一直没有想要结束你们的寻旅。”
游无患强笑道:“恩。从我第一眼见那位姑娘,仿佛就在她身上看到了无剑的影子,她在为无剑不值,想要报复我们而已。”
“游姑娘——”韩三笑心中有愧,因为不知不觉他也是其中帮凶。
“宋姑娘怨我们是应该,但我们仍旧希望她能告知我们无剑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游无患的嘴角抿成悲伤的线条,灯光下显得那么动人,美丽。
“如果她尚在,不会放着‘剑’与药壶不管,这地方我们能找到,她更不会费什么周折。”游无镜念念有词道。
游无患皱着眉,似乎仍旧不肯相信无剑已死的事实。那个天纵奇才的少女,不可能轻易消逝的……
韩三笑更是给不了什么答案,他本一直相信宋令箭的话,以为游无剑已经葬身雪海,但他突然又发现宋令箭做的一切都带着那么多的目的,令他的信任一退再退。
“其实,咳,令妹烧毁了宋令箭的山屋,我倒不担心她愿意不愿意说游无剑的事,反而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令妹的安全。”韩三笑细细咬词道。
“你是说——”游无患会意地皱起眉。
韩三笑突然想到另外的事情,问道:“这天你们谁有没有去找过游无情?”
游无患问道:“她怎么了?又闯祸了?”
“哦,那倒没有。今天我有个朋友在山上看到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游无患冷笑:“就算是有不对劲也应该是别人不对劲。只要她不害人,别人害不了她几分。”
“哦。”韩三笑心道,既然你们都不关心这小妹妹,也轮不到他来操心,又道,“那个药壶与剑牌,我想暂时还是先还给我再交给宋令箭吧,最后有什么定夺,应该也是由她来还的。”
“恩,也对。”游无患点头,“不过剑牌与药壶都不在我们身上,回去后我跟母亲说声,明天再给你们送回来。”
明天?明天宋令箭也该恢复了,正是时机。
“我也该回去了。明日再见。”游无患起身,微欠了个身,施施然带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