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秘密越少,生活得越安全;知道的秘密越多,则生活得越危险。所以请闭上你的眼睛,捂住你的耳朵,假装看不见,听不到,也许这才是生活的大智慧。
窗外的子弹
看着这条被解密的情报,三个人的大脑处于短暂的空白状态。谁也没想到他们的这次行动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而如今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不知该如何收场。
“王八蛋!老子决不能轻饶了他们。”夏啸宇爆发了,他抡起椅子狠狠地砸向墙面。他很少这样冲动,可是今天却控制不住了,要知道被人当猴子耍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我看咱们还是撤吧!这样比较明智,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别再趟这洼浑水了。”袁帅与夏啸宇的态度截然相反。
“锤子,你搞清楚没有,什么叫事不关己?”安澜反问道,“难道恐怖组织没有劫持咱们国家的人质?”
“可那都是他们使出的鬼把戏,是引咱们上钩的诱饵。”袁帅据理力争。
一阵无语!此时,三个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既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杀出个艳阳高照来。夏啸宇决定继续战斗到底,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中国特种兵的荣誉而战。
夏啸宇走到窗前,拉开大大的落地窗帘。窗外已是街灯璀璨,在战乱未平的国度里,城市的夜是异常安静的,人们尽量不在暮色后出门,以免受到无辜的伤害。这个国家,这座城市,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这一切都是政治力量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夏啸宇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对面,他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突然,他觉得对面楼上的一间屋子有些不对劲。那间屋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却忽然有一道红色的光线闪过。特种兵的敏锐感告诉夏啸宇,这里可能隐藏着危险。他第一个反应动作就是快速地拉上窗帘,把自己隐藏在一个对面观察不到的地方,同时小声地喊:“我们可能被监视了。”
砰——
就在夏啸宇刚刚拉上窗帘的一瞬间,玻璃的破碎声和他的话几乎同时发出。子弹击穿玻璃,擦着夏啸宇的右耳飞过,击中一个落地台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爆炸。
“看来敌人已经知道情报落入到我们手里,想要杀人灭口了。”袁帅趴在地上大喊。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夏啸宇迅速地拉动枪栓将子弹送上枪膛,他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这一仗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捍卫军人的荣誉。
“现在我们怎么办?”安澜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条黑色的长裙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这条长裙绝对不能丢,因为它是揭露敌人阴谋,洗清自己的证据。
夏啸宇双手握枪,将其夹在两小臂中间,一个快速的滚进来到了房门前。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去医院与巴特尔和王晓鹏会合,至于下一步的打算只能从长计议了。
袁帅在房门的左侧,安澜在房门的右侧,而夏啸宇则慢慢地拉开房门。他们知道在门外已经被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一不小心就会命丧枪口。
哒哒哒——
果然房门刚刚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一梭子弹就扫射进来。其中几发子弹把门穿出了几个洞,这要是扫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把他们送上西天。
三个人躲在两侧不敢露面。一个冒失的家伙从门外直接冲了进来,被夏啸宇一把锁住咽喉,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他要将这个人当做盾牌掩护大家冲出去。
刚刚把这个冒失鬼推出门口,他就大喊:“别开枪,是我!”可是敌人完全不管这些,直接一阵猛烈的扫射,冒失鬼立刻变成了筛子眼儿。
夏啸宇迅速还击,敌人躲在楼道的拐角一时抬不起头来。“快往楼上跑!”他一边换上弹夹继续射击,一边朝袁帅和安澜大喊。
之所以要往楼上跑,是因为夏啸宇判断下楼的楼梯已经被敌人层层封锁,要冲破层层的火网几乎是不可能。而敌人认为夏啸宇他们一定会推开门向下冲,也就没有在上面的楼层布置埋伏。夏啸宇猜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一个指挥员的过人之处。
安澜和袁帅已经顺着楼梯向上跑去。夏啸宇在发射完一弹夹的子弹后,也快速地冲了上来。敌人没有料到他们会往上跑,一窝蜂地向上追来,而此时敌我双方的优劣便发生了转换。刚才夏啸宇他们被封锁在门口处于劣势,而现在他们居高临下,可以借助楼梯拐角的掩护准确地射击追上来的敌人。
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刚从楼梯的拐角冒出头,就被袁帅一枪命中了头部,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再也不敢冒失地往上冲了,都缩手缩脚地相互推诿着。
“快给老子冲上去!”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大声地喊。
夏啸宇一看此人就是那个冒充服务员试图进入他们屋内的女人,看来敌人早就在进行秘密的谋划了。不过,任凭这个女人怎样大喊,前面的几个敌人都是畏畏缩缩地不敢往前冲,他们知道对方个个都是神枪手,谁冲在前面,谁就会早早地去见阎王。
见敌人被阻击在楼道的拐角处,三个人无心恋战,快速地沿着楼道向侧面的一个楼梯跑去。这是一座公寓大厦,所以每层楼都有走廊相通,而且有三处楼梯连接大厦的一至十二层。目前大家所处的是第十层,他们很快冲到了侧面的楼层处。袁帅看到了旁边的电梯恰好停在第十层,便按下了按钮,准备乘坐电梯下楼。
夏啸宇一把拉住了袁帅,“你想找死吗?”没等袁帅反应过来,他便拉着袁帅一起从楼梯向下跑去。夏啸宇的考虑是正确的,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乘坐电梯下楼,无疑是把自己关进一个笼子里,任凭敌人宰割。说不定敌人已经在一层的电梯口那里守株待兔了,不知道有多少枪口正对着电梯,只要门一开他们便会格杀勿论。
果然如夏啸宇所料,三个人一路冲下去没有受到任何敌人的阻挡。不过敌人已经开始从楼下向这边调动兵力了,所以公寓的各个出口都会被敌人封锁。夏啸宇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并没有冲到一层,而是冲进了二层的楼道里。
他计划从一间屋子的窗户跳下去绕过敌人的围堵,可是所有的屋子的门都是关闭的,这让夏啸宇很着急。不管那么多了,他举起枪对准一扇门的锁眼就是一枪。袁帅用力扭动门的把手,用身体狠狠地撞去,门开了。三个人径直冲进了屋里。
“啊——”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吓得一声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赶紧用棉被将自己的肉体裹住。结果另一个赤裸裸的男人被暴露出来。
“下次我不敢了,放过我吧!”
那个一丝不挂的男人跪地求饶。原来这是一对偷情的男女。男人看到几个持枪荷弹的人冲进自己的屋子,以为是女人的丈夫雇佣杀手来除掉自己了,吓得抖若筛糠。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说着夏啸宇打开了后窗,“可恶,竟然还装了防盗窗。”
安澜心想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这么多房间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一个装有防盗窗的屋子呢?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们冲到另一个房间了。
夏啸宇看了看小拇指粗的钢筋,这也还难不倒他们。他和袁帅一起用力向两侧一拉,很快便出现一个可以钻出人的缝隙。从二层楼跳下去对特种兵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夏啸宇钻出护栏,一手抓住窗沿,轻松地落到了地面。袁帅和安澜也顺利地跳了下来。他们要去开那辆从沙漠毒蝎组织那里“打劫”来的悍马车,它就停在公寓侧面的停车场上。
三个人快速地向停车场跑去,那里没有人把守,他们顺利地进入了悍马车。拧动车钥匙,悍马车的仪表显示油箱还是满满的。夏啸宇发动汽车,踩下油门,咆哮着向医院疾驰而去。而敌人还傻傻地守在公寓的门口等着他们现身呢!
白衣杀手
就在夏啸宇他们三个人在公寓里与不明来路的杀手奋战之时,医院里也同样在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这天是由王晓鹏负责守护巴特尔。医院里和往日一样,有伤者不断地送进来,这些受伤的人多数是被路边炸弹炸伤,或者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碎片击中的。在内战还没有完全结束的国家,党派和地方武装争斗的结果往往是无辜的平民遭殃受害。所以说战争的最大受害者就是老百姓,而高官总是有最安全的防护措施。
巴特尔的身体恢复神速,这多亏了他壮如犀牛般的体格。子弹在别人身上穿个洞,也许片刻就会一命呜呼,而巴特尔却还能像猛兽一般战斗。这几天巴特尔总想从床上下来活动,但被医生多次阻止了。因为看似体力已经得到了恢复,但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只是被线紧紧地缝合在一起。如果过早地活动,说不定伤口会一下子崩开,一旦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巴特尔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王晓鹏更是个闷葫芦,两个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哑巴碰上了自闭症,谁也不开口。不过,王晓鹏的脑子可能听着,他静静地坐在巴特尔的病床边,一直在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最近的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太多的巧合,太多的疑问,令这次行动变得扑朔迷离。
“喂!晓鹏,帮我去打点开水。”巴特尔觉得非常渴。伤口愈合的时候需要吸收身体的热量,在医学上成为“吸收热”。巴特尔此时觉得口干舌燥,体温有些偏高。
“哦!”王晓鹏拿起暖瓶向门外走去,“你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着,别趁我离开就下地活动。”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叮嘱巴特尔。这是一天来,王晓鹏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巴特尔顽皮地朝王晓鹏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唆了,快去快回。”
看着王晓鹏转身离开,巴特尔心想:这个闷葫芦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快憋死我了。不过,明天就是安澜来陪我了。想到这里他就高兴。安澜的嘴巴甜,又知道关心巴特尔,总是问长问短,跟他聊个没完没了,一点也不觉得闷,时间还会变得很快。哪里像和王晓鹏在一起这么难受,时间好像被拉长了一样。
打开水的地方在楼道的另一头,王晓鹏提着暖瓶,一边向那里走去,一边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问题。楼道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不时与他擦肩而过。医护人员大多戴着厚厚的白色口罩,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王晓鹏分辨不出他们的差别。
不经意间王晓鹏已经走到了开水房,这是一个不足五平方米的狭窄房间。里面安装有一个电热的开水箱,由于整个楼层只有这么一个打开水的地方,所以里面很拥挤。
王晓鹏来的还算凑巧,排在他前面的人只有三个。他静静地盯着打开水的人,在那个人接满开水后,王晓鹏便计算出了接一壶水开水大约需要五十秒的时间。这是他的职业病,无论何时何地总习惯精准地计算时间。
紧接着,下一个人接开水。王晓鹏的身体随着队伍向前移动了一个人的位置。一分三十秒过后,轮到王晓鹏打开水了。他打开壶盖,开水开始哗哗地流进壶里。眼看暖瓶就要满了,突然王晓鹏却像疯了一样把暖瓶扔在地上,撒腿就往病房跑。
摔碎的暖瓶躺在开水房的地板上,开水涌到了地上,后面排队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王晓鹏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看着他的背影,嘀嘀咕咕地议论着。
王晓鹏没有发疯,是一双眼睛让王晓鹏突然警觉起来,这是一个穿着白色医护服的人露出的眼睛。在打开水的路上,王晓鹏曾与他擦肩而过,无意间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王晓鹏一眼。当时王晓鹏急着打开水,没有仔细琢磨这个眼神。而在等待打开水的时间里,王晓鹏回忆起了那个人的眼神。他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人的眼睛与常人不同,有一种杀气、一种藐视、一种狠毒。这是杀手的眼神,作为顶级的狙击手,王晓鹏瞬间捕捉到了此人眼神里隐藏的信息。